帝所致送的亲笔信之后,吉古摩顿七世忍不住愤恨地啐舌唾骂:“哼,瞧卡尔曼这家伙,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竟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颐使我军,难道他真以为我军会因为区区的一点土地就感到满足吗?”
尽管吉古摩顿七世的反应如此激烈,但是在回覆马法尔皇帝的亲笔信时,却不能将他的愤怒真正地表达出来。毕竟耶鲁迪没有十足的自信,能够在与马法尔军正面交锋的时候击溃对方,而且也因为没有将拉萨尔引渡到马法尔,而形成了一个掌握在卡尔曼手中的把柄。无论如何,在表面上还是必须作出赞同的样子,然后尽量拖延事态的进展,吉古摩顿七世于是撰写了一封仅表达“将竭尽所能来努力配合”的内容,但文中却充满文藻虚饰的冗长书信,派人送往马法尔。另一方面,他也对军队下达了全体总动员的布告。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时期,无论如何是绝不能够为了贪图优闲安逸的日子,而将军备解除的;因为战火总是不知会在什么时候蔓延到自己的国家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耶鲁迪开始盛传一个流言,国都普勒逊也因而引起了一阵骚动。这个流言是关系到无论在他人、或是在自己眼中,都是以一个谋士身份自居的拉萨尔本身。
四月五日晚上,在国王吉古摩顿七世的秘密召见之下,此时应该是不在普勒逊的拉萨尔,匆忙地赶到王宫。面对急忙前来谒见的拉萨尔时,国王冷淡地告知有关该谣传的内容:“外面正在盛传,你其实是与马法尔帝国互通的国贼。”
一向胆量十足、且手腕毒辣的拉萨尔听国王这么一说,竟也目瞪口呆、无言以对。谣传中所指马法尔的密探不是别人,偏偏是拉萨尔,由此可见这谣传根本就是虚构,但是拉萨尔此时仍得要小心应付,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一向树敌众多。
“难道陛下相信这种流言吗?”
“不相信,不过朕对于这种将你指为马法尔密探的说法,相当有兴趣。朕是在想是否把朕的想法也说给你听听,所以才传唤你前来晋见。”
“无论如何请告知臣下。”这是拉萨尔此时所唯一能够说的话。
以下便是吉古摩顿七世所说的话。自去年以来,拉萨尔即不断玩弄着各种外交的策略,宣称是为了削弱马法尔帝国的国力,但实际的结果如何呢?去年在拉萨尔的计谋之下,马法尔帝国非但没有被削弱实力,反而并吞了兹鲁纳格拉王国,获得史上空前的大版图。而今年呢,也因为拉萨尔的策谋而征讨库尔兰特,如果其结果更使得马法尔帝国的领土与势力更加扩大的话,那么拉萨尔不就意外地变成最有贡献的人吗?
经由国王这么一道破,拉萨尔竟也反常地产生了些许动摇,原来会有人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拉萨尔真是觉得太意外了。不过他仍然将心中的动摇给抑制下来,然后向国王进言,说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表相,无论如何,自己绝不可能是马法尔的密探。
“是吗,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是不是会产生这样的结论呢,拉萨尔。你一心一意为打击马法尔帝国所研拟的策略,最后都一一落败,虽然你的计谋极为精心巧致,但是成功的果实却全部被马法尔亲手给摘下来,最后是不是会落得人们如此的说法呢?”
“……”
拉萨尔此时的模样,正是“无言以对”这句话的鲜明写照。的确,依照目前事态发展的结果,拉萨尔一直是让马法尔帝国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只依照事态的表相来加以判断的话,应该有两种见解可以成立,一种就是拉萨尔其实是马法尔的密探、而另一种则是拉萨尔本身是个无能的谋士。虽然这些见解并不具有真实性,但是却足以严重刺伤拉萨尔的自尊心。
因为这就好像在告诉他,“从背叛或者无能当中,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说法吧!”,拉萨尔感到自己已经因为屈辱而开始晕眩了。
国王在宝座上稍微地转动身体:“朕不认为你是什么密探,也不认为你真的无能,因为当初提拔任用你的人是朕,如果你真是密探或确实无能的话,那朕岂不是个昏庸不明的国君?”
吉古摩顿七世发泄似地吐出这些稍微有点拐弯抹角的台词之后,一面捻着自己的髭须说道:“拉萨尔,朕知道这些谣传听在你的耳里,一定非常无可奈何。但如今能够恢复你名誉的,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竭尽你的才智,让马法尔那班人闻风丧胆。朕也期待着你能有所表现。”
“臣着实惶恐。臣下一定会让卡尔曼颜面尽失,脸上无光。”
如果这席话就此结束的话,那么他两人之间这种乱世名君与名臣的信赖关系,或许可以被后世传为美谈。但是,姑且不论吉古摩顿七世真正的想法如何,拉萨尔本身对于这种什么后世名声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他来说,祖国和主君都不过是实现野心的道具罢了。
吉古摩顿七世虽然比卡尔曼二世还要年长十五岁,但实际年龄也还不到四十五,目前正值壮年时期的他,其实是个相当年轻、而且充满未来性的国王。虽然不具有伟大英雄的特质,但是他的器量与才干其实也非比寻常,不是一个能够让拉萨尔随意耍弄的傀儡。所以,对拉萨尔这样一个怀有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