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捞一把。
柳濑老大目前和十三个客户订有契约。没有印花的契约上面写着“万一事迹败露,彼此将同归于尽”,并盖上双方的血印。
客户之中,有七个是法律事务所、三个是房屋中介;剩下的三个之中,有两个是私立医院,最后一个是没有执照的托儿所。每一个都是拼了命在做不能赚钱的事业——不求报酬甚至是自备便当的有志之士。
老大跟他们领取一定金额的顾问费,有时也取得一些咨讯。比方说,对方是法律事务所的话,就能提供像前面所提到的有赚头的情报。律师有守密的义务,必须口风很紧,但由于彼此都是同业,多少会松一点口,就算没有说得很具体,只要透露一点风声,之后老大再叫手下去查便一清二楚了。
当老大确定能够捞到一笔安全稳当的巨款时,便轮到我出马了。
和老大合作的专业小偷,还有其他两位。我们之间不作联系,彼此并不相识,但可以想见他们技术应该都不错。
偷到的金钱,通常是与老大二一添做五平分。老大从中拿走他那一份的手续费后,剩下的再分配给客户。我不清楚详细的分配比率,但应该是公平的吧。
这一次老大和我七三对帐的分法,是他主动提的。因为上一次的工作很棘手,却没有赚头,老大认为问题出在他的判断错误。老大就是这样讲规矩的人。
当然我也会独来独往地上工,并非始终都跟老大合作的。只是说老大介绍的工作轻松得多,对我而言不无小补。何况万一出事时,老大还保证要他的律师客户出面处理。
所以关于小哲“给我们一点花花,又有什么关系呢”的说法,我其实很难反驳。从生前毫无往来的亲戚手上得到一笔巨款,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好事。从中分一点出来,也不构成犯罪吧?
不过我并不想对双胞胎说这些,万一引起他们的兴趣就麻烦了。而且我也有守密的义务。
“之后后悔就来不及了。要退出的话就趁现在。”
酒瓶组合丝毫不为所动,两人合唱般地表示:“我们要做!”
五
“其实不用搞得太复杂,随便找个理由叫井口雅子到你们家来——对了,只要能拖延她十分钟就够了。”
通常一个技术高明的小偷闯空门,只要两分钟就能搞定。但这一次不一样,我的身体状况没完全恢复,慎重一点比较好。
“那么你要在白天动手喽?”
“不,是傍晚,就明天。你们确定几点能从学校回到家?”
配合小孩子的学业做事,说起来还真是丢脸。
“四点半——”
“五点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五点十分好了。我先说清楚,千万别让她发现我在你们家的事。”
双胞胎绞尽脑汁思考诱出雅子的借口,最后决定的提案是,先偷偷将自来水总开关关上,然后问对方:“我们家停水了,你们家有水吗?”
“这样子能拖延十分钟吗?”
“放心好了。”
隔天下午五点十分,他们依照计划开始演戏。
我躲在双胞胎家的后门,竖着耳朵倾听他们和雅子透过对讲机的小声对谈。双胞胎的演技不错,以十分困扰的语气向对方请求:“我们的父母只有周末才会回家,我和弟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是糟糕……”
大概是被他们可怜的样子打动,雅子从家里走了出来。她打开大门,朝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帮你们看看吧,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个人走进了双胞胎的家里。我赶紧一溜烟地往对门冲去。抬头检视监视录影机时,发现显示监视中的灯光熄灭了。一般人常常会这样,心想白天在家或是只是外出一下子,不需要打开监视器,结果保全系统根本发挥不了作用,难怪会让小偷闯空门成功。多半的情况是,我们不需要破坏门锁或打破窗户就能轻松自在地进出没有上锁的门窗,在此奉劝住户们真的要更加小心才行。
正面的大门很亲切地半开着。门板的材质是一整片兼顾的橡木,光是这个就价值不菲了,大概与便宜公寓的月租不相上下吧。我不禁想起来这毕竟是拥有上亿财产的女人所盖的房子呀。
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能慢吞吞,一切以速度为优先。就算没有搬光,也不能心存眷恋。拖拖拉拉的结果,就等着窝在高墙之后,每天数馒头期待假释之日到来。
不过……
一踏进屋里,我居然将这条铁则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间普通的住宅,但是装潢花了不少钱,看起来就像是建筑公司用来骗人的广告样品屋一样地高级豪华。
玄关的地板是大理石材质。磨光打蜡的走廊像好莱坞女星的棕发一样亮眼。宽敞的客厅里摆着仿印花布的美丽沙发组和木制茶几。一体成形的厨房里的水龙头,弯曲的角度时尚而迷人。
但是其中有一个异常之处,让这些装潢都相形失色。
房子里面都是镜子。所有墙壁上挂满了大小、形状、边框不同的镜子。
不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