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曜子继续说着,她的声音依旧微细又缺乏抑扬顿挫,但内容又总是充满深意。
「不过有个方法或许能让大家感情和睦——」
在这之后她所说的,是些我完全难以理解的内容.
不,应该说我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问题是,我没办法理解.因为这些话实在太唐突、太没道理、也太难让人相信了……。
「这样你懂了吗……?」
「不,我不懂。」
「…………」
不发一语的离开。她总是这样子。
没有预警的出现,也没有预警的就消失。『既然心意相通,那打招呼与话语都是多余的』,或许可以这样去设想吧。
我也朝回家路上走去——。
回到家里还有『例行公事』要做,而且还有很多事等着忙呢。
◆
翌日。9月7日、星期天。
上午11点21分。
「欸,友贵你还没弄好吗?亏你是个电脑通,动作却这么慢」
「我说啊……你这像是有求于人的情况在说的话吗?」
我在一旁当老好人友贵——也就是澄澄学姊的弟弟——的助手,协助他组装天线。作业到一半,突然有件事情我实在很想问他。
「友贵我问你——」
「干嘛?」
「为什么你和你姊的感情会不好?」
「…………」
这问题或许问得太唐突.友贵露出一种又像惊讶又像不悦的神情。
「你难道不晓得有些事是不可以随便问的吗?」
友贵接上天线的电缆,回答起我的疑问。
「我爸以前曾犯过渎职罪,是我姊去向警察告发的。我姊本来就是个正经八百的人,对这种事情她似乎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或许是一种病态吧。原本就已经因为闹分居和离婚而四分五裂的家族,由于这件事终于彻底崩溃。」
「所以你们就闹翻了?」
「不是。在那件事之后有一段时间大家还处得不错。问题就是从那时开始,那个女人开始闹割腕、从2楼往下跳、甚至还在房间里泼灯油。」
这么严重的事,他居然还可以讲得这么顺口。友贵这时看着我的脸。或许是期待我表现出惊讶或是退缩的反应吧。看到我表情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似乎有些失望。
「是因为对你爸爸的事情感到后悔吗?」
「也许吧。所以一开始我还有点同情。会很认真的阻止她或安慰她。可是连续反覆许多次下来总是会厌烦的,看到割腕也懒得去理她了。反正每次都是『死不成的自杀』嘛。自从不管她之后,我们姊弟的感情就变差了。」
「会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蛮意外的。这和你的角色不合嘛。你应该是那种与世无争的老好人才对啊。」
「就因为有这种家人才说得出这种话。别以为我就只会讲一些好听话而已。如果想做得正行得直,那首先就不应该背离现实。」
如果这是电视或小说里的世界,那友贵这种行为一定会被归类在『坏』的那类。可是在现实世界中要维持完全的『正道』是很困难的。迄世界本来就不是那么善恶分明。至少我也了解这点。
当然如果像澄澄学姊那样有『逃避的场所』的话就又另当别论——。
「你难道没想过要和她和好吗?」
「这个嘛——」
我在后面又添了一句话。
「对了,我已经和你姐姐上过了。」
「…………」
友贵一脸愕然。不过,并没有因此生气,也没有太多的的惊讶。
「这样啊。」
他只是轻轻回了一句话。
到了傍晚——。
下午5点59分。
「欸太一,为什么姊姊没有过来?像这种时候她不可能不出现的啊……」
我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安啦」。而这回答根本就毫无根据。
照理说现在澄澄学姊应该会出现在曜手指定的场所。
位于山中的祠堂后面——。
如果曜子的话是正确的,那我接下来即将对学姊做的,或许是件残酷无比的事情……。
「好,我们开始吧.」
经过我们两人同心协力后天线终于完工。按照预定,电台将于傍晚6点开播。DJ是我黑须太一。
「离6点还剩5、4……」
友贵不再出声,改以屈指倒数。
3。
学姊的世界。只要无时无刻架设天线就好的世界——。
2。
可以逃避难以面对的痛苦的世界。而我,正打算把学姊从这里面硬拉出来——。
1。
或许,她会就此不断饱受着痛苦活下去。也或许,她又会选择新的逃避方式。
O。
如果曜子所说的是正确的,那么——
『各位好,我们是群青学园广播社——』
群青学园FM交流广播网,现在正式开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