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山,紧接着,恰克慕再度被丢到草地上。扑上、被丢出去……直到气喘吁吁,没办法移动身体,恰克慕一直都在持续扑向帕尔莎。直到爬不起来,恰克慕仰天倒在草地上,不停哭着。
哭了一阵子之后,慢吞吞站起来,看着帕尔莎,恰克慕吓了一大跳——因为帕尔莎正在哭泣。帕尔莎没有擦掉眼泪,只是静静地握住恰克慕的手腕,与他一起走进“猎洞”。
谭达伫立在“猎洞”的面前。眼前的光景,鲜明得唤醒谭达脑海里古老的记忆。然后,那个记忆刺痛着他的内心——喊叫着、哭泣着、拚命冲撞,年幼的帕尔莎,以及接住她,轻轻把她丢出去的秦库洛。
那个时候,在幼小的帕尔莎心中,是否跟此刻的恰克慕一样,拥有被冲撞的对方所没有的愤怒呢?莫名其妙被迫背负悲惨的命运,对于非得采取特定生活方式所产生的愤怒……想到这里,谭达大吃一惊。
(说不定,帕尔莎之所以停不了战斗的原因,在于是脱离不了地狱的那份愤怒,依然占据在内心深处,因而痛得翻腾不已?)
谭达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甩开这个念头。恰克慕入睡之后,谭达犹豫又犹豫,结果还是决定要试着询问帕尔莎。
帕尔莎浮现微微的笑容,听着谭达提出的问题。
“哦……你也想起那件事情了呀!”
帕尔莎看着小小的火焰摇曳,以及烧得通红的柴薪,低声说道:“愤怒——嗯,是这样没错吧!确实一直在闷烧冒烟呀,就跟这个木头一样。”
抚着胸口,帕尔莎说:“可是,一边接着恰克慕,我一边在想的事情,跟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我第一次了解到,秦库洛那个时候的心情——秦库洛是以怎么样的心情,接住我然后又用力丢出去。”
帕尔莎不会说,自己光是这样就能完全明白秦库洛的心情。只是,轻轻地,抬起双眼看着谭达,露出浅浅微笑。
“可是,你终究不是个武士——愤怒吗?你认为,我无法从地狱脱身的原因在于此吧?”
帕尔莎深深地叹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事情应该会更简单得多——谭达,我打从骨子里喜爱战斗。所以才无法停止战斗。并不是什么对悲惨命运怨恨的愤怒,这么冠冕堂皇的原因。我跟羽毛直立,不停进行无意义战斗的斗鸡没有两样。”
那一天之后,恰克慕绷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时间越来越长。始终焦躁不安,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大动肝火,也曾经忽然冲出“猎洞”,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尽管如此,帕尔莎与谭达依然没有说什么,完全由着他去。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恰克慕手里拿着捡来当表面上敷衍了事的些微柴薪,悠悠哉哉地晃回来。帕尔莎正把兔子吊在树枝上剥皮。恰克慕忽然发现,帕尔莎用的刀子是他的短刀。
恰克慕的胸口,突然涌上强烈的愤怒。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不分青红皂白的愤怒,就像是弯曲的竹子,依照某种节奏猛力弹了出去。恰克慕放下柴薪,跑向帕尔莎想要夺回短刀。
“还给我!为什么要擅自拿我的刀子来用!”
帕尔莎抓住恰克慕的手,同时,只用单手,就轻而易举把恰克慕给丢到草地上。帕尔莎压制在呻吟着想要爬起来的恰克慕身上,用右手压着头部,以膝盖压着胸口,看进恰克慕眼中深处。
“你也差不多……该停止逃避了吧?”
恰克慕咬牙切齿。帕尔莎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恰克慕的眼睛,恰克慕颤抖着吸着气,眼中涌出泪水。
“你很想哭吧?不管怎么做:心里就是觉得沉重、无奈,一想到这一点,就会气得不得了,压抑不住怒火吧?”
帕尔莎喃喃自语般地说:
“但是,只是乱发脾气,心情也不会变好。
因为,你不是这么笨的蠢蛋。那样乱发脾气,只会觉得越来越空虚,更加焦躁不安——不要再逃避了,回头看看吧!好好想想你发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恰克慕闭上双眼,满眶的泪水默默往耳朵流去。一边抽咽着,恰克慕一边低声发牢骚:“混蛋!”
帕尔莎放开恰克慕,站了起来。恰克慕躺着不动,双手交叠放在脸上。
帕尔莎回到挂着兔子的地方,把皮剥好,再把短刀洗得干干净净开始磨刀。就在那个时候,恰克慕走到她的背后,呆呆地站着。帕尔莎凝视着刀子,平静地说:“磨好刀子,刀子就会变得锋利,这是千真万确的。如果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像这个样子,那就好了。”
帕尔莎的视线对着刀子,闪烁光芒。
“有时候,善良老实活着的人,会被游手好闲靠父母养活的混蛋杀害。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存在。”
恰克慕在帕尔莎身边蹲下。
“我以前也常常生气,对秦库洛乱发脾气。明明我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我的父亲会被杀害,为什么我非得要过着总是饥寒交迫,流离四方的生活?每次我一想到这些,总是火冒三丈。
等到稍微长大一点之后,我就再也没办法对秦库洛乱发脾气了。因为我发现,秦库洛不过因为是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