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开来之前,眼睛看到的是,瞄准喉咙的无数光线不停地逼近。
尤库洛没有时间思考,使劲往后一跳闪开。
一瞬间,全身寒冷得有如冰块——尤库洛从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无声无息,如此迅速且正确无误朝着喉咙延伸过来的长矛。
尤库洛张大双眼,激烈喘息。轻视帕尔莎的念头,不留痕迹地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认真起来的杀意。
(我要杀了你……你给我从这个世界消失!)
尤库洛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发出一声撼动周围的吆喝。
帕尔莎感觉到瞄准着自己喉咙的白光袭击而来,立刻侧身闪开。与此同时,尤库洛的矛尖消失了……还以为是消失了,却是从下方挑了上来。
反射性地,一用矛柄弹开了矛尖,帕尔莎立刻就以从下往上捞的动作挥动长矛,重击尤库洛的膝盖。
尤库洛跳着闪过,从上方插入长矛。虽然架开了,但是这一击却激烈且沉重,让帕尔莎的手都麻痹了。
(好厉害……)
脖子马上感觉到又冷又麻。尤库洛的矛尖无懈可击,有如蛇一般迅速逼近。由右、由左、由斜下方攻击过来。
帕尔莎一面搪开这些攻击,一面步步向前。
两人之间的能力,几乎不见差异。
“王之矛”的成员、卡沙、还有终于恢复意识的卡穆,全都像是冰冻般地停止动作,注视着这场宛如闪电互击的惊人战斗。
瞄准彼此喉咙的矛尖交错着……刹那,尤库洛的下巴与帕尔莎的脸颊,都飞出了血沫。
虽然尤库洛因为受伤带来的冲击而别过脸去,但是帕尔莎即使受伤也没有停下攻击的动作。这个差别就决定了胜负。帕尔莎看准了尤库洛别过脸去的一瞬间,刺出长矛。矛尖深深地刺穿了尤库洛的右肩。帕尔莎粗暴地踢了尤库洛的胸口一脚,拔出自己的长矛。
尤库洛发出呻吟,在地面痛苦打滚。帕尔莎一边激烈喘气,一边走近尤库洛。激昂的愤怒,让太阳穴的脉搏狂跳个不停。
“我要杀了你……”
睥睨着按着肩膀呻吟的尤库洛,帕尔莎喃喃自语。然后,高举起长矛,打算使尽全身的力气往下一刺……
就在这一瞬间,世界消失了——就像被吹熄一般,光线消失了,沉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帕尔莎感觉到原本要刺尤库洛的矛尖没有刺到东西,便赶紧往后跳。然后,仿佛遭到冻结般地停止了动作。
尤库洛倒卧之处的附近,站着一个模糊的青色人影。背对着帕尔莎,拿着长矛,低头看着尤库洛。明明是处在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之中,帕尔莎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头发竖了起来,胳臂满是鸡皮疙瘩。
(不会吧……不可能有这种事的。)
帕尔莎在内心中呢喃着——因为那个站在对面的模糊青色人影,背影实在是太像那个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
卡沙高声念过的拉尔古信件当中的话语,在帕尔莎的脑海中苏醒过来。
——索乌尔‘暗之守护者’并不是‘山之王’的家臣。而是离开这个世界的,众人的……
(不会吧……)
形成圆圈包围着自己跟尤库洛,那些伫立在黑暗中,模糊青色气息里面,有一些些的——每一个每一个,帕尔莎都有印象。
(怎么可能?)
尤库洛冷得要命,牙齿一边直打颤,一边抬头看着正往下看着自己的青色影子。寒冷得简直连伤口的剧烈疼痛都舒缓了。
(这是……什么?我是在作梦吗……)
尤库洛不由得往后退。那在黑暗当中看着他的眼睛——属于他非常熟悉的那个男人。
(还是说,其实你还活着?)
可是,低头看着他的影子,感觉不到血肉之躯的活人气息。
因为恐惧与疼痛而逐渐麻痹的脑袋里,对拉尔古曾经告诉过他的,那关于索乌尔“暗之守护者”的真实身分的事情,逐渐清晰起来。
就在身体仿佛遭到紧紧捆绑的恐惧之中,尤库洛突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呀。原来你就是索鸟尔‘暗之守护者’呀。现在我就来吊唁你,你回去黑暗的深渊吧!)
尤库洛对着青色影子,低声说了峰适当的和善话语——可以让人真心接纳,安详回去死亡国度的话语。
“哥,你恨我吗?我的所作所为乍看之下或许奸诈狡猾,但是,哥哥应该可以了解,在那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为了挽回穆撒族的名誉,除了那么做别无他法。哥,你很痛苦吧……应该痛苦得受不了吧,你的痛苦——你的难过——从今以后我会让它们消失的。哥,请你打开通往‘山之王’宫殿的大门吧!为了亢帕尔的人民,为了让亢帕尔人民可以过幸福快乐的日子。你懂吧?这就是哥哥可以得到救赎的唯一道路呀!如果这么做,亢帕尔就会重生为富裕之国,再也没有人会饿肚子!好吗?哥哥,你应该懂吧!这么一来,亢帕尔的所有人都会感激你!哥哥虽然背负着恶名而死,但那将成为悲剧故事留传下去。而哥哥的人生,就会是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