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童年玩伴的家,不过小时候我曾经在那里住过一阵子,感觉就像是我自己的家一样。老实说,是我想让你见见那里的主任。他叫做谭达,是个实习咒术师。要是能见到你,他一定会乐坏的。”
睡不醒的人们
谭达替躺着的侄女把脉。同时背部也感受到,站在他后方的兄长一家人正以担忧且放不下心的眼光凝视着他。
睡着的侄女卡雅,长相看起来远比十四岁这年纪还要幼稚很多。裹在一种名为席露亚的蔓草编织而成的粗糙被子里,正睡得香甜。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呼吸平稳;脉搏虽有点慢,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异状。
“你是说……她从早晨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子?”
谭达转身过去询问,诺西尔点头。诺西尔是谭达的哥哥,也是这个正在熟睡的女孩的父亲。
“是的。不管是摇还是拍,怎么做都叫不醒。”
“她是不是撞到头了,有这样的事情吗?”
谭达看了看担心地正在抬头看他的侄子们,还有嫂嫂,但所有人都摇头。
“到昨天晚上为止她都是老样子,你应该也很清楚吧。这孩子很勤劳,总是天刚亮就起床,一整天工作个不停……”
谭达的视线回到卡雅的脸上。他牵起卡雅的手,试着颇为用力地摇晃,但卡雅呼吸安稳,依然睡得香甜。
卡雅的睡莲让人印象深刻。带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幸福的模样。谭达一边摩擦双手,一边开始调整呼吸,藉着低吟皱纹,让意识的焦点逐渐集中。一面以右手把脉,一面把左手放在卡雅的额头上,好一阵子,静静地闭着双眼。
站在后面的哥哥,对叹了一口气后张开眼睛的谭达小声地说:
“怎么样?这真的……是遭到某人的诅咒吗?”
不,不是这样的——想要如此否定的谭达,察觉到哥哥眼中浮现的表情。哥哥突然站了起来,对他做出“你跟我过来”的动作。
哥哥把谭达带到房间的角落,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孩子们听见,说道:
“请你尽可能小声回答我。卡雅……是遭到了诅咒了吗?”
“不是,我没有感觉到有这种情况,我想不用担心诅咒这方面的事。”
“那么,是怎么回事?是得了流行病还是怎么了?”
“不是,至少我认为不是身体的疾病。”
哥哥的眼神变得锐利。
“那到底是怎样?”
谭达回答简直就像是在瞪着他的哥哥: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卡雅为什么不会醒来。看起来不是生病,也没有遭到诅咒的感觉,我只知道这样而已……”
哥哥“哼”了一声。
“是不是诅咒,你应该真的明白吧。”
以轻蔑的口吻这么说完之后,哥哥忽然变了表情。因为他想起这个乍看不可考,是个怪人的弟弟,也是去年救了皇太子,从大旱灾中解救这个国家的英雄。哥哥赶忙再次好言相向:
“唉,对不起。这么点小事,你一定不会弄错的才对。我没有恶意,是太着急才忍不住……你明白吧。”
谭达沉静地回答道:
“总而言之,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并非诅咒的影响。可是就像哥哥你所说的,我身为一个咒术师还算是个生手。等特罗凯师父回来后,我会再跟她商量看看。这么一来,应当就能更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哥哥虽然一时皱着眉头不说话,但不久后便将视线回到谭达身上。
“虽然我很感谢你这么做,可是就算知道原因,我还是要你把卡雅的病当成是诅咒。”
谭达望着哥哥。哥哥仿佛因为谭达的视线而感到焦虑,用压抑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的吧!卡雅等到今年秋天作物收成完毕后就要嫁人了。与其让人认为她得了怪病,不如让人认为是遭到诅咒比较好。”
谭达微微摇头。
“这一点我懂,可是如果传出去是遭到诅咒。就会引起跟卡雅交恶的女孩之类,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的人的怀疑,那说不定更让人头疼。所以我不赞成你的说法。”
哥哥以冰冷的眼神看着谭达。
“卡雅她是你的侄女呀!你这个人,又不是村民。你待在山里,整天就是跟灵魂啦怪物打交道过日子,所以你根本就不懂吧。你去传一次奇怪的传闻看看呀!那个传闻,会纠缠那个女孩一辈子。是谁会头痛?要是你担心这一点,就去怪前些日子到村子去的旅行艺人好了。”
一口气小声说到这里之后,哥哥无奈地垂头丧气。
“谭达,你几岁了?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你应该也有二十九岁了吧?如果是,你也该是有个可爱的女朋友的年纪了。是因为你待在山里面这种没什么女人的地方,结果只跟什么咒术师啦,流浪女保镖之类的人来往吧。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咒术师,在我眼中看来,你还是只有十四、五岁呀……”
谭达的嘴角浮现寂寞的笑容。他跟伸手耿直农民爱戴的哥哥之间有着深深的鸿沟。那是不论再怎么以言语说明,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哥哥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