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蔑视、践踏我们。”
斯法鲁吃惊地看着齐基萨,突然用力点点头说:
“原来如此。塔鲁人中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这样一来,就不难理解为何你母亲要打破长久以来的禁忌了。”
一听这话,齐基萨立刻胆怯起来——塔鲁人的禁忌并没有改变,只是他不愿承认只有母亲抱有这样异端的想法,还违反了禁忌。
斯法鲁看着陷入沉默的齐基萨,说道:
“罗塔人的确神化了基朗王,鄙视你们,把你们当做异类。这些都是事实。
“但是,齐基萨,你们不也一样,为了神化自己而诋毁他人,歪曲历史吗?
“你刚才说在萨达·塔鲁哈玛雅的带领下,罗塔尔巴尔第一次迎来了没有氏族纷争、和平的时代——这一点不可否认。
“不过,那份平静,绝不是因为人民都满意而产生的,而是因为人们都害怕到不敢出声才产生的平静。
“那个时代,但凡稍逆萨达·塔鲁哈玛雅意志的,只有死路一条。
“被绝对的权利和恐惧抑制而得到的平静,就是你们所谓的和平吗?”
“你说谎!萨达·塔鲁哈玛雅是个贤明的人!她施行仁政,是个圣人!”
“我没有说谎。如果萨达·塔鲁哈玛雅真的施行仁政,她为什么会被杀死呢?”
“那是因为罗塔王基朗想掌权,所以召集和他一样野心勃勃的人,残杀了她!”
斯法鲁眼中浮现出一丝冷笑,说:
“那不可能——萨达·塔鲁哈玛雅当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等基朗他们来杀她。你应该知道吧?在神力附身的时候,萨达‘塔鲁哈玛雅从不睡觉。她根本没有任何弱点。而且,习惯被她统治、惧怕她的罗塔人也不敢动杀她的念头。”
斯法鲁轻轻摇头。说完这番话,他问齐基萨:
“你听过斯鲁·卡夏鲁这个称号吗?”
齐基萨皱紧眉头,轻声说:
“斯鲁‘卡夏鲁是萨达·塔鲁哈玛雅养的狗的名字。”
斯法鲁笑着说:
“看来塔鲁·库玛达的确遵守了誓言,守住了这个秘密。”
“秘密?”
“是的。他们发誓绝不告诉祭司以外的人,有人一直在监视塔鲁人。
“你也快要死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罗塔人和普通的塔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吧!
“杀死萨达·塔鲁哈玛雅并非基朗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斯鲁·卡夏鲁带路,他们连圣城都进不去。斯鲁·卡夏鲁就是我们卡夏鲁的祖先。”
齐基萨一听,惊讶得瞪大双眼。
“你以为斯鲁·卡夏鲁是真的狗?不,他们不是狗,是一群被萨达·塔鲁哈玛雅奴役,被她当做‘死亡猎犬’呼来喝去的人。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在草原上挖洞而居。我们没有罗塔和西兀鲁那样以武力建国的雄心,只是在河流沿岸建立一些小村庄,靠打渔捕猎为生,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我们中有些人能够将灵魂附在动物身上,在田野中奔驰或在空中飞翔;还有些人能够像动物一样,在田野中躲藏,在森林中飞奔而不被人发现。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们悲剧的根源。”
斯法鲁的声音充满苦涩:
“萨达·塔鲁哈玛雅发现了他们的能力,逼他们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把他们的家人当人质,逼他们为她效命,帮她铲除异己。
“也有人侥幸从他们手中逃脱了。我们从小就知道,我们的祖先被迫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你说罗塔人为了美化自己的祖先编造了一个污蔑萨达·塔鲁哈玛雅的传说,那我们的祖先呢?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做的坏事一字不漏地告诉子孙?”
齐基萨嘴唇发抖,一言不发。
“是为了不让我们忘记历史。
“是为了若干年后,当那条河流再次流经大地、恐怖之神再次降临人间时,子孙们不再犯和他们一样的错误!”
斯法鲁说完,三个人都像死一般地沉默不语。
深吸一口气,斯法鲁接着说:
“当河流慢慢变细后,萨达·塔鲁哈玛雅终于开始衰落起来。
“她开始不时打瞌睡,外表也慢慢改变,开始衰老——人们想,等到河流完全消失,她也会因衰老而亡吧。
“然而,我们的祖先无法忍耐到她衰老而死。因为他们很害怕——西兀鲁族人口很少,如果萨达·塔鲁哈玛雅担心自己死后西兀鲁族被人欺凌而把其他氏族都消灭,怎么办?
“我们的氏族人不多,而且生性不喜参与国家大事。一旦萨达·塔鲁哈玛雅被杀死,王国必将陷入混乱,他们不愿意参与政事,也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的祖先们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暗中帮助罗塔人。
“他们偷偷地把萨达·塔鲁哈玛雅开始衰老的事,告诉罗塔最有威望的年轻人基朗,想帮助他取萨达·塔鲁哈玛雅的首级。
“但是,萨达·塔鲁哈玛雅居住的‘禁地之林’由西兀鲁的祭司防守,就连我们的祖先也很难潜入其中而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