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对于这样的叶耶来说,她唯一的玩伴就是苍衣。
年幼时的苍衣和叶耶每天都两个人一起玩。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了附近工厂用地上基本没在使用的仓库墙壁上有个洞之后,就经常从那里钻进去,在里面偷偷玩耍。
那里是两人的小小王国。
在没有人任何人看管的小小游乐场里,叶耶和苍衣谈论着各种各样的事度过时间。
而叶耶喜欢把什么都不懂的苍衣当作搭档,玩一种叫作“假扮仪式”的徒有形式的自制游戏。叶耶四岁时就完全是一个拥有自残癖和服药习惯的小孩,苍衣到达游乐场时,她经常是以满身是伤的状态在等他,这种时候她也一定会以阴沉的笑容欢迎苍衣,并且邀请苍衣玩“假扮仪式”。
在昏暗的仓库里,她蹲在地板脱落的地面上,等苍衣发觉时,她的一只手上已经拿着安全剃刀,正开心地笑着。
然后,她对苍衣说明了新想到的“假扮仪式”的内容。
苍衣感觉她会这么做,一般都是在家里或别处遇到了讨厌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的叶耶绝对不会说出口,所以他至今也不知道详情,但是想到她家里的情况,也大概能想象出大部分发生过的事。
“真正的我不是这样的。”
叶耶在做“假扮仪式”的时候,会口癖般如此说。
叶耶一边对周围的人类,周围的世界,还有无力的自己低声抱怨,一边在纸上用自残行为产生的血画出魔法图形。
这些仪式都是叶耶的诅咒体现。
叶耶在诅咒。对周围的人类,周围的世界。还有,对没有人爱的自己,她进行着间接的诅咒。
是诅咒所有人,又或者谁也不是的仪式。
是把某种力量聚集到叶耶身上的仪式。
是有效果的仪式,也是没有效果的仪式。正如徒有形式的“假扮游戏”字面所示的那般凄凉,苍衣和叶耶两人,如同孕育着某种悲惨鸟蛋的小鸟般,一直一直在制造共有之眼无法看到的某种东西中度过。
“只有苍衣是我的同伴吧。”
“嗯……”
只有两个人不断重复着这种做法。
现在想来里面有种狂热色彩。但是当时的苍衣对于让自己知道了不知道的事,说出自己没想过的话的叶耶真的很尊敬,而对于这位支配着苍衣又依靠着苍衣的少女,他也是真的很喜欢。
苍衣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初恋吧。
他们也亲过嘴。所以,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至今也认为对于叶耶来说看法也一样。
两人之间幼稚扭曲却很幸福的关系,直到上小学时还在继续。
但是,在苍衣逐渐长大,度过了小学低年级那段时间,身上开始带有社会习性时起,这种关系被渐渐投上了阴影。
理由很简单。苍衣渐渐开始在对其他朋友和学校的责任中共存,与此相对,叶耶拒绝了一切,一直只想跟苍衣两人在一起。此外,当苍衣跟学校里的普通朋友关系密切起来之后,就更加认识到叶耶话中的异常世界观有多么异常。
虽然苍衣还是很喜欢叶耶,但是他已经无法跟叶耶共有一个封闭的世界了。苍衣认为叶耶的某一方面是相当正确的,但其他部分都完全错误,他想要矫正叶耶的看法,两人之间就渐渐有了争论。
苍衣只不过是希望自己生活的,作为一个人类生活所必须的普通世界里,也有叶耶。
他只是想跟她一起过上普通的生活。
苍衣试图说服顽固的叶耶,但是叶耶却把这些当成了背叛。
最后终于迎来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在苍衣无法忘记的十岁那年,叶耶顽固的态度总算触犯了苍衣忍耐的极限,最后,苍衣说出拒绝叶耶的话之后,就离开了仓库。
是血充上头的原因吗,那个时间段的记忆很模糊。
之后,叶耶再也没有出现在苍衣面前。
不,不只是在苍衣面前。她就此失去了行踪,作为事件引发了很大的骚动。最后,经过无法找到叶耶的一段时日之后,她的家人也终于离开了这座城市,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叶耶再也没有出现。
都怪苍衣。这是他小时候最糟糕也最辛苦的回忆。
虽说还是个小孩子的苍衣没有选择的余地和能力,但是回想起来,这件事还是一次让他满是悔意的变故。
如果用了别的说服方法。
如果苍衣能更忍耐一点。
那时没有舍弃叶耶的话。
叶耶就一定——————不会消失了。
从那之后。
苍衣对于会做出割腕之类行为的女孩,都怀有一种奇怪的义务感。
于是,至今为止都含糊不清的那份感情。
现在清晰起来了。苍衣那时是把名为时槻雪乃的少女之面容,跟过去没能拯救的青梅竹马少女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白野。”
这时,飒姬的声音突然呼唤着陷入沉思的苍衣。
“啊……抱歉。我想了点事情。怎么了?”
苍衣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