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困惑的苍衣,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
雪乃很不开心。对苍衣也是,对自己也是。
然后她告诉自己,自己是<骑士>。
自己要献身于与<泡祸>相互厮杀————是名为<骑士>的『刽子手』。
2
穿着白色衣服的姐姐,坐在光洁的肥皂泡里。
本想去追轻轻飞走的肥皂泡,可自己的脚消失了,怎么也跑不动。
就算拼命地想要去追,也无力前进。
心里很急。装着姐姐的肥皂泡轻轻的飘向空中,朝着城里,朝着天空,越来越小,继而消失。
………………
?
「唔……」
做了个这样的梦,海部野千惠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含着泪而变得模糊的视野。
视野立刻形成图像,具合焦点。发白昏暗的情景渐渐成形,不久,那面熟悉的浮现木纹的天花板映入了千惠的视野。
这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在她身下,是自己的床。
梦的余韵在胸口中留下了一种感觉。
这是在梦中体验过的,好像胸口被开了个洞的丧失感。这种感觉就犹如胸口被真空塞满一般,在心脏周围尤为明显。
咚、咚、咚
自己体内心脏搏动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强烈。
刚刚醒来的身体重得出奇,心跳的声音大得出奇。
这样的心跳就如同从刚刚梦中直接冲出来一般,伴有全力狂跑过后的疲劳,是伴随些许痛苦的心跳。呼吸很乱,汗水让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很冰,很难受。
这是从噩梦中苏醒的感觉。
初醒的意识很朦胧,而身体的感觉很鲜明。
这些感觉随着千惠醒来从体内急遽散去,而后替换成明确的意识。醒来的千惠首先打算起身,猛然向感觉尚未达到末梢的身体注入力量。
「……啊!」
随后,千惠立刻不自主的叫出来,表情颦蹙,倒了下去。
她的双脚以下,犹如皮肤被火灼伤的剧痛蔓延开来。
千惠直起一半的身体,直接侧倒栽进被窝。此刻千惠没有完全明白发生过什么,但这份疼痛让她头脑完全清醒,渐渐取回了模糊的记忆。
「啊……」
接着,千惠双腿感受着灼热的感觉,呆呆的呢喃起来。
在被褥上已经完全清醒的千惠,回想此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依旧将脸埋在枕头里,张大眼睛停止动作。
感情伴随记忆同时复苏。
千惠竭尽全力地用理性忍耐着犹如浊流塞满脑袋的记忆与感情并进行整理。
眼前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姑姥姥家发生的那起可怕的离奇现象。
将那些现象燃烧殆尽的名叫时槻雪乃的那名少女,以及她的自残行为,还有伴随这一行为所产生的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类似于灵能者的人』
在这个异常情况中,在她那犹如雕塑的美貌下,雪乃本人的那种解释拥有非凡的说服力,可如今回想起来,那件事显然不正常。
已经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了,对这样的她,产生的只有恐惧与不信任。
当然,把雪乃带到家里这件事全怪千惠自己。对亲眼目睹那个异常情况却泰然处之的雅孝也是。
「……………………」
强烈的不安如同烂泥一般从内心深处涌上来。
从千惠看到的“肥皂泡”开始,那个暗藏的“恐惧”——害怕因为雅孝和那名少女而变得无法挽回的这份恐惧,在沉重的不安中催化,迅速填满千惠的脑袋和全身。
就在此时——
「请问……要不要紧?」
「!!」
突然被一个男生的声音搭话,千惠像弹簧一样猛地从被窝中抬起脸。
她没有察觉到有人。不对,只要冷静回想,确实有人将她带进了房间,可千惠平时不会让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所以无法立刻想到房间里会有其他人。
千惠抬起脸,看到母亲牧子正坐在敞开的槅扇旁边。
然后喊了千惠的白野苍衣神情似乎有些困惑,站在那边的走廊上看向千惠。
「……!」
「啊……呃,抱歉」
看到千惠吃惊的表情,苍衣怯生生的道歉。
千惠不知该作何反应。困惑的千惠没有回答苍衣,几乎乱发脾气似的,将矛头转向另一个人。
「……谁……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过无数次,不要进我的房间么!?」
千惠对母亲大声怒吼。牧子的脸阴沉下来。
最开始只是想要发泄,可是吼着吼着对情况有了进一步认识,千惠慢慢想到牧子之前出入过她的房间,也触碰过她的身体,不由浑身发颤。
尽管牧子现在人在门口,可这显然是在糊弄千惠。附着在牧子皮肤上的细菌,如今附着在了整间屋子。千惠一边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