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桌上看到花了。最开始是我在初一的时候看到了同班同学有那个情况,我觉得那肯定是〈泡祸〉。可是在那之后,我搞不清楚有多少是〈泡祸〉。因为最开始的时候看到的很频繁,在那之前我觉得是〈泡祸〉。群草老爷子说,〈泡祸〉应该在不知不觉间就平息了,变成了〈断章〉。在遇到老爷子之前,我以为我有奇怪的灵感应力,一个人苦恼了好一阵子啊」
「司空见惯的情况呢」
「不过我还是很苦恼,害怕得要死哦?不过听到其他同类型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失落过头了,很难为情啊……
再说了,促成〈泡祸〉的经历,我觉得要比〈泡祸〉惨得多啊。我在上小学的时候,从隔壁家的院子里挖出了那家孩子的尸体。那可真惨啊。我现在都会梦到」
「……」
雪乃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与人的噩梦混在一起向现实世界漏出的〈泡祸〉,或大或小会有其基础的恐惧心和体验。雪乃就是被卷入进去,在当中感受到的恐惧形成了〈断章〉,这件事让她提起了几分兴趣。
「……接着说」
「咦?哎……怎么说呢……那家伙是我的朋友,也是同学,某一天突然就失踪了,我可担心了,似乎是那家伙妈妈的再婚对象下了杀手,然后埋进院子里的」
在雪乃的要求下,一真带着几分困惑,接着说下去
「那家伙的父母在事发的那一阵子也是边哭边找来着……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那家伙的家就在我住的公寓隔壁,两边没有围墙隔开,大片的院地连在一起,又是种菜又是种花的,不过当时有野狗在挖种了绣球花的地方。我心想那里要是埋了什么东西就抢过来,于是赶跑了野狗,自己开始挖,结果挖出了那家伙腐烂的尸体」
「……」
「那家伙的脸感觉有些发灰,和黑土混在一起,颜色很吓人啊……我现在都忘不了。另外还有很刺鼻的臭味,不小心用小铲子刺到那家伙身体时的触感…………然后,一想到那朵绣球花吸收了那家伙腐烂的身体,我就开始怕花了。我就在想,那些花是不是都吸过尸体呢……然后我去了学校,看到那家伙桌上摆的花,一下子就吐出来了。这肯定就是我的〈泡祸〉的起源,不是猜测」
一真耸耸肩。
「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给老妈的店里帮忙。我家开的可是花店哦?这算哪门子的玩笑,有够差劲的。我现在都觉得很不舒服」
「是么。真是多愁善感呢」
雪乃冷漠地说道。
「……要说的我说完了。我的嫌疑有没有洗掉?」
「鬼知道」
「不告诉我啊。真可怕」
一真摆出一张臭脸,叹了口气。可是雪乃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真的只是无法判断而已。
原本想要听取这些用作判断材料的人,就不是雪乃。
想问这些的,是苍衣和神狩屋。他们为了对这次的〈泡祸〉属于谁,是怎样的东西进行“推理”,想要获得一真、阿臣、还有这些牺牲者们的相关信息。
事情接连发生,情况混乱不堪,虽然听过了一真他们的关系和家里的情况,但两人基本没有听过个中细节以及深层问题就必须回去了。虽然他们拜托雪乃尽可能的预先调查出来,但雪乃细想之后便发觉,自己没义务做这种事。
雪乃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微微颦眉。
可是自昨晚金森梢枝自杀之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眼下能做的也确实只有这些。
当前最有可能是〈潜有者〉的是石田臣。
虽然一真也身处〈泡祸〉的中心,位置和石田臣差不多,但〈断章〉爆发所酿成的灾祸基本完全是〈断章效果〉的延伸,很难想象与这次的〈泡祸〉是否存在关系。
「……」
碍于事态的停滞,雪乃进行着这种不符合自己风格的思考。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脚踩到碎石的声音,群草老人分开套廊上的窗帘,探出脸来。
「啊,老爷子……」
群草在一真准备说什么之前,盯着坐在客厅里的一真,飞快地开口说道
「阿一,来帮我锯木头。拿上这个跟我来」
「什么?」
说罢,群草递出了一只好像很沉的铁棒。
那是一只大约成年人腿的长度,笔直、六角,两端像平口螺丝刀一般压扁的撬杠。这是昨晚苍衣当做武器带出来的,殴打一真遇到的〈异形〉时用过的,群草用来加工木材的重工具。
「这……老爷子,我现在在讲重要的事情……」
「不是讲完了么。我很清楚的在听」
群草根本不顾一真说的话,将厚实的军用手套扔给一真。
「阿一的〈花之王子〉在之后帮不上忙吧。还是去赚点零用钱吧」
「这名字真难听。啊,受不了了,真拿你没办法……」
一真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接过感觉很沉重的撬杠,从坐垫上站起来,又朝着玄关走了过去。
不论有多少看不到的危机正在逼近,生活就是生活,不能受到干扰。
拿起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