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乃还不等神狩屋找到合适的措辞与之应答,留下短短的最后这样一句话之后,瞬间化作摇曳的火焰,就像雪乃〈断章〉的火焰一般,无影无踪地融解并消逝在空中。
「……!」
雪乃捂着满是鲜血的左臂摇摇晃晃,重重地跪倒在已无法辨别铺的是榻榻米的地板上。
「雪乃!」
神狩屋连忙撑住雪乃的肩膀。左臂被狂砍出无数道伤口,血流不止,血如雨滴般从耷拉着的指尖不断地滴在地面上。
雪乃的脸上血色消失,变得苍白,紊乱却又微弱地喘息着。
神狩屋因为自己的〈断章〉的关系,将随身携带的启封用的小型开信刀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也预测雪乃至少三天内是无法战斗的。神狩屋为了安全起见,没有用〈断章〉迅速堵住伤口,若要堵住这种厉害的伤口,尽管对时常将〈断章〉施以多重束缚的雪乃影响微弱,但一段时间内接受〈效果〉的一方,其〈断章〉也会变得不安定。
「……我想你也知道,你的状况不容乐观哦?」
「我知道……毕竟我让姐姐……为所欲为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神狩屋注视着雪乃,雪乃依旧低着头,一边痛苦地喘息,一边应答道。
「花……变成了会动的尸体。是这家的夫妇,还是女儿呢……不知是谁有这种兴趣,似乎把后院弄成了植物园。真是糟糕透了。一次又一次地将其杀死,却还是不断地冒出来……怎么杀也杀不光……我就把姐姐……」
「……」
为了保持意识而处于不停说话的一般状态,雪乃叹了口气。神狩屋用开信刀刺了下自己食指的内侧。刀滑入肉中,首先是滋啦一下,然后是伴着压迫感的炙热疼痛萦绕在指头上,片刻后,渗出指尖的血变成了一颗大液珠。
神狩屋一边这么做,一边不让雪乃失去意识,和她说话,对她问道。
「……话说回来,家里的人呢?」
「我让家里的叔叔……带上了放在那边的骨灰,把它扔进了储物室」
雪乃是为了保护它,把它藏起来了吧。然后为了不让〈异形〉接近自己还有那个人,站在这里,将视野所及之处彻底烧毁。
雪乃只用言语示意着「那边」,将刚才应该放在烧毁的灵台之上的故人的骨灰一起保护起来,显示了她已经没有了从容。这并不是因为从容才会有的行动,她越是丧失从容的时候,本性就越是会从身为〈骑士〉的残酷而创造出的人格之下显现出来,越是倾向于这种有人性的行动。
「可是……那个人,精神大概已经不正常了」
「这样啊」
神狩屋一边回答,一边将鼓起血珠的指尖伸向雪乃的嘴边。
「说不定,那个人也变成〈保持者〉了……」
「这是不会的」
令人意外的是雪乃当即否定了神狩屋所说的话。
「……为什么?」
「要成也会成为〈继承者〉」
神狩屋皱紧眉头。〈继承者〉。这是在藉由某人的〈噩梦〉的碎片〈断章〉受到心灵创伤的人中,很少会出现的,寄宿了碎片的碎片的〈保持者〉。
「因为这……不是〈泡祸〉。我在杀死〈异形〉的时候,中途便察觉到了。还是快一些比较好。否则————」
隔了片刻。
「连自己〈断章〉的真正〈效果〉都不知道的木之崎一真,就要向周围播撒灾害,继而死去。该杀的,是他」
……………………
3
现在这个点,想要回去的话还是叫出租车比较好。
苍衣在神狩屋家的餐厅里,让穿着睡衣的梦见子在身旁坐下,在餐桌上打开课本,一边用自动铅笔的笔尖戳着笔记本上的格子,一边眼也不合地耗着时间。
今天留宿的准备已经做到万无一失,预定明天直接从这里到学校去。
这里反而比家里到学校更近。不过在告知家里人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是露出有了些狐疑的阴沉表情。不过最后
「你从以前开始就出奇地爱被认生的孩子黏着呢……」
苍衣的母亲说出这番不可思议地表示认同的话来,意外地答应得爽快。
让梦见子睡着,是苍衣的主要工作。
这个紧紧抱着巨大兔子布偶的少女,平时就老打瞌睡,感觉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睡着的情况也很多,不过听神狩屋说,她在孤单一人的时候似乎完全不会这样。
据说特别是晚上,如果她身旁没有熟识的人的话,是绝对不会睡的。
正因如此,神狩屋才花了这番功夫把苍衣叫到了这里。一旦试着与她面对面就要和她说话,所以苍衣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待在其身边陪着她,做功课预习的时候也像这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虽然很困,却不想睡着。
苍衣觉得她很可怜,自己反倒是静不下来。
「……哎」
完全无法集中精力。
苍衣灰心地把笔放下。本来今天就很担心雪乃他们的情况,从一开始就缺乏集中力。苍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