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飒姬抬起脸看向苍衣。苍衣并没有期待〈丧葬屋〉做出回答,不过身着丧服的背影简短地回答了苍衣。
「…………这是“职责”」
「!」
这个词,他们〈骑士〉与〈负责人〉经常挂在嘴边。
仅仅如此。虽然这么简单的一个词,无法让苍衣从现状中得到救赎,但对说出这个词的〈骑士〉来说,再无其他适合的话,有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
血延伸到了二楼。
苍衣等人在〈丧葬屋〉的带领下,追寻着血迹,登上了楼梯。
吱
吱
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声音,登上楼梯,走向二楼走廊。
没有水槽的二楼走廊,暗得与一楼无法相提并论,完全被黑暗所吞噬,就连脚下都看不到。
唯独————有一点除外。
在漆黑的走廊深处,有个侧旁透出灰暗微光的地方。
从走廊上一扇敞开的门中,房间里的灯光漏出来,模糊不清地把走廊照了出来。然后被照亮的地面上,延伸至此的血迹转了个大弯,消失在了房间里。
唯独被微乎其微的光照亮的拖出血迹的地面,以及墙壁上微微反光好像被截取出来一般的门,孤零零地,悄无声息地游离于走廊的漆黑中。
这幕光景摆在面前,三人登上台阶停了下来。
「……」
无言。这一幕看上去,仿佛在引诱自己进去一般,让内心十分不稳定。
在广为流传鬼怪故事中,迷失方向闯入漆黑的山里,发现有户诡异的人家孤零零地亮着灯。此刻看去,就与故事中的情景十分相似。苍衣望着这一幕,不好的预感与不安在身体里面渐渐地弥漫开。
吱
〈丧葬屋〉走上前去。
「……!」
他毫不迟疑,傲然地,慎重地。苍衣慌了,连忙坚定了临时产生的觉悟,一边感受这自己的心跳声,一只手紧紧拉住飒姬,而另一只手摆起高尔夫球杆,压低脚步声,跟咱渐渐闯入这目光景的〈丧葬屋〉。
苍衣从挡在眼前的庞大身躯两侧,隐约看到了门的光亮。
地面和墙壁漆黑一片,无法很好的区分开来,从黑暗的墙壁中截下来的亮着白光的四方的洞,渐渐靠近。
「…………」
朝着血连接的,房间。
朝着少说也算正在进入的房间。
吱
靠近。
朝着不知什么东西会扑过来的房间,慎重地,保持警戒地。
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能感觉不寒而栗。渐渐提起来的心脏的鼓动。在这番感觉中确实地渐渐向光亮靠近的,自己的身体。
吱。
然后,带头的〈丧葬屋〉的身体,中途进到了漏出的光线中。
在由于靠近了光,苍衣开始发白的视野中,〈丧葬屋〉的手紧紧握住柴刀的手攥出声响,漆黑的身躯缓缓地站在了屋前。
然后————
「…………」
〈丧葬屋〉停了下来,眼神严峻。
视线投向房间的光线中,隐约露出侧面的嘴,语言也好,心也好,意志也好,全都看不出来,紧紧地抿着。
「…………………………」
像岩石一样无言。时间静止。
情况摆在面前,飒姬和苍衣被留在黑暗与沉默之中。
尽管心脏在紧张之下快要被压碎,还是完全动不起来。感觉呼吸困难。不知这样的情况要忍耐到什么时候,绷紧,停止。
「……」
〈丧葬屋〉死死地盯着房间里面。
苍衣沉默到最后,终于忍耐不下去,战战兢兢地走进了撒了光线的空间。
来到与地面上被照出的血相同的空间中。
〈丧葬屋〉究竟在做什么?他究竟在看着什么呢?
吱
苍衣踏了出去。
害怕而锁着身体的飒姬,很重。
可即便这样,苍衣还是缓缓地朝着敞开的门,探进身体。然后,苍衣总算来到了站在门前的〈丧葬屋〉的身旁,从侧边偷偷地向洒满微光的房间里面的窥探。
「…………!!」
在房间里,滚落着一具浑身长出草来的尸体。
从所有露出的肌肤中,从勉强才能看到的头发里面,从被撕开的衣服的破缝中,密密麻麻地生出长势很高的藤蔓,已经只能称作为苗床的难辨原型的人类尸体正躺在房间里面。
在破碎后没有玻璃的窗户透入的淡淡光芒所形成的逆光之中,尸体乍看之下就像用铲子原原本本地将长势茂密的豆藤挖出来,摆成人类的形状一样。因为生长太过茂密的关系,变成一团看不见表面的东西。可是从渗出地面的血以及生长稀疏勉强能看到皮肤和形状的撒开来的手臂,昭示着这并不是土培的苗床,而是人类的身体。
生长尚不充分的,生出芽的『手』。
一点点地从手掌和手指以及指甲缝中生出绿芽的,尸体煞白的皮肤。
以及,内侧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