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和义务感,他恨不得立刻就想逃走,选择上吊之类的方式,一边向她道歉一边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死了也好。
等一切结束之后,就去死吧。
再也不想做这种事了。而且,再也不想怀着这种记忆活下去了。
亲手将自己的恋人解体的记忆。
修司想要将解体的可南子搬出去,在工房里四下张望一番后,找到了一只塑料桶,于是他提着桶,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工房。
虽然把可南子装进桶里来搬运,修司于心不忍,但不这么做,就没办法搬运流出来的内脏。修司进行着这项作业,在极力扼杀感情的脑袋里一边思考着这件事,一边动起沉重的叫,穿过夜色中的庭院,前往居所。
然后他打开门,走进房子里。
热气微微地盘踞在房子里的空气中。
然后,他踏进卧室————
「!?」
噶嗒
此刻,水桶从修司的手里滑落下来。
修司的呼吸停了下来,张大双眼呆呆地站在卧室门口,而眼下并不是他记忆中满是鲜血的场景,只有干净的房间,干净的被褥,以及躺在褥子上的,裸露的肌肤上没有一道伤痕,干干净净的可南子的身影。
「…………………………!?」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甚至怀疑,之前的那些才是一场噩梦。
他毋宁希望这样。可是解体可南子用过的那些现在已经弯曲、卷刃的刀具,虽然血迹已经不再,但仍旧和记忆中一样,散乱在房间里。
然后————最关键的是可南子。
她突然张开了眼睛。
她用显然丧失理智的眼睛,仰望天花板。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下巴脱臼似的大大张开的嘴巴里,发出震耳欲聋,完全想象不到属于人类的可怕惨叫,整个人就像发条装置一般弹了起来,扑向了修司。
「…………!!」
这股可怕的力量与气势,就像作为人类哪里坏掉了。
体格远远占优的修司被狠狠地撞飞,摔在地上,『可南子』伸长指甲死死地抓住了修司的脖子,那双就像玻璃珠一样空泛的眼睛里充满疯狂的杀意,两颗极为可怕的眼珠紧盯着修司,整个人压在了修司身上。
指甲刺破脖子的皮,陷进肉里,修司变得无法呼吸。修司在这样的混乱状态中,挣扎着的手碰到了坚硬沉重的东西,忘我地将它抓住,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掐住自己脖子的『可南子』的脑袋砸了下去。
咕唰
柴刀砸碎了头骨,深深刺进了『可南子』的脑袋。
「!!」
柴刀的刀刃深深地陷入『可南子』脸中,甚至脸的造型被劈坏,然而她却一脸也不害怕,反而发狂错乱一般强行张开了割破的嘴,就像身体抖擞一般一边发出惨叫一边胡乱挥舞双臂。
「……!!」
修司把柴刀从『可南子』脸上拔出来,鲜血四溅。
修司脸被飞洒的血淋到,又拼命地挥下柴刀,这一次,几乎将她的脑袋砍掉,柴刀深深地陷进了脖子。
咕噜
剩余的一层皮无法支撑颈部,脑袋滚落垂下。
可即便这样,『可南子』从脖子的断面喷着血,还是胡乱地挣扎,于是修司挥下了第三刀,从肩头将手臂砍了下来。
「…………!!」
然后砍掉了她的脚,然后又砍掉了另一只手。
直到她动不了为止,直到没有能动的地方为止,修司拼死地再次进行了疯狂的解体,然后过了一会儿,修司再次面对支离破碎的可南子的遗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茫然地瘫坐在地。
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疲劳与混乱让他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但是,就在这样的修司面前。
只闻滋滋的声音
滚落在血海中的缺手缺脚的胴体,开始自行从血海中将血抽进断面——————
呶唰
不知何时,那颗本应只有一张皮连着的,被砍掉的脑袋,发出湿润的响声,大幅地抬了起来,然后从口张得大到下巴几乎脱臼的喉咙下面,犹如喷发一般释放出惨烈的哀嚎。
?
「……修司似乎在那三天里,一直在杀可南子小姐」
神狩屋露出某种严肃的表情,如此说道。
「似乎连续解体了三天,可南子小姐的胡乱挣扎才总算停了下来」
「……」
苍衣默不作声地听着神狩屋讲的话。
「即便现在,可南子小姐还是会几个月一次地发生闪回,疯狂错乱然后胡乱挣扎。那个情况我也见过,在那个时候,修司又会将可南子小姐解体。直到她不能动为止,直到她没有能动的地方为止」
「…………」
苍衣无言以对。
这就是神狩屋告诉他的,〈丧葬屋〉〈断章〉产生的根源,〈丧葬屋〉所怀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