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屋对反问的苍衣说道。
「什、什么?」
「你知道,在我们〈骑士团〉里,把那种陷入疯狂而令〈噩梦〉失控的人叫做〈异端(ヒアティ)〉对吧?不过,日语说的『异端』,用英语说就是『heretic(へレティック)』,并不是『ヒアテ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么?」
「咦……?」
苍衣从来不曾想过。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意味『异端』的英语单词,他并没有在课上学过。
「……不一样么?」
「没错。这是呢,是〈骑士团〉还只从属于基督教的时候创造的,独立的俚语」
对一头雾水的苍衣,神狩屋淡然地进行说明。
「最开始是将同样受到了〈神〉的影像却失足落入歧途的人命名为〈异端〉,通常被称作『heretic』。可是由于身边〈异端〉太过频繁出现,有一天某人将『heretic』的『here』发成了意为『这里』的『here(ヒア)』的音。这非常讽刺。于是将『heretic(へレティック)』缩略之后,就变成了『hereti(ヒアティ)』。意为『这里有异端』的自造词」
「…………!?」
「〈异端〉总在身边」
神狩屋垂着脸。
「就算身在此处的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变成异端,都不足为奇」
「………………」
神狩屋,如是
「当然,修司也不例外」
淡然地说道。
苍衣面对这番言论,无话可说。
————就在此时。
嗡、嗡
苍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来电话了」
苍衣对神狩屋这么说,而他又为能够逃离这种气氛暗自感到安心,离开座位。然后他一只手拿着手机离开了餐饮区,来到大厅的角落,打开了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
看到屏幕的这一刻,苍衣预感到了。不如说,是预料到了。
苍衣按下通话键,接通电话。
「喂喂?」
苍衣把手机放在耳边,不出所料,是告诉过电话号码的后分别的下田树里————可是苍衣没有想到,她用非常急迫且尖锐的声音
「救救我!!」
如同惨叫一般说道。
2
……亮介照着电视里看到的,将夹板放在手臂上,撕开衬衫将手臂缠住。
「唔……咕……!」
将折断的手勒紧产生剧痛,令亮介气喘吁吁。亮介在夜空之下,额头贴在水泥地上,蹲着。
「唔……」
剧痛应着心跳,从肿大的手臂直贯大脑。
在发炎的手臂中,折断的骨头与断面相互接触,疼痛伴随着令人不快的感觉,令他整张脸上冒出涔涔冷汗。
他当做夹板固定手臂的,是他作为画具放进包里的塑料尺规。
在这种地方进行这种三流的应急处理,实在很讽刺。
因为亮介现在蹲着的地方,是家医院。他偷偷溜进了综合医院住院部的屋顶用来晒东西的一片区域,在夜空之下对自己折断的手臂进行了紧急处理。
亮介和安奈从公园一路逃到了这里。
他当时叫了计程车,一路开到了这里。手臂折断的亮介上气不接下气,情况显然不一般,告知要去的地方是医院之后,司机心领神会,十万火急地将他送到了目的地。
亮介搭乘过好几次计程车,反复进行移动。
虽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不希望被轻易找到,可事实上,他们被轻易地找到了。『那伙人』拿着安奈的血,只要有那些血,不论安奈逃到哪里都能找到安奈的所在的位置。
亮介离家的时候,将自己的存款卡带了出来。
为了不被发现,他找了家不太近的高级公寓短期租了间房子,用计程车作为交通工具,毫无节制地动用资金,展开行动。
他的存款不少,就算没头没脑的用,也能支撑两周。
可要说最关键的时间,却并没有那么充足。『那伙人』的找到亮介和安奈速度,超出了亮介的预想,亮介和安奈走投无路。所剩下来的事件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多。
这个地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毕竟『那伙人』有那个手段。
只要抛弃安奈,自己应该能够逃脱,但这件事不在讨论之列。如果有这种念头,那么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了。
恐怕已经逃不过三天了。
自己会被找来的『那伙人』杀掉。一切都结束了。
能够完成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狠下决心了。
只能放弃躲藏,抛开一切,展开最大的行动。
没错,亮介并不是逃来这里的。亮介是将这里作为逃避之行最后的舞台,来到这里的。
「……唔……库…………哈……哈……」
他忍着疼痛,等待风浪退去,一边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