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血,顺着窗户下面的墙壁勾勒出几条线,在地上形成一滩血。
「…………」
她屏住气,向前走。
隔壁的病房窗帘敞开着,血迹从那里零星地延伸到了床下。
再旁边的房间,只有床上满是鲜血。然后有血迹从床下延伸到屋外,可以看出那个人朝走廊那边冲过去了。
有的房间里,窗帘从接缝处一点点地染上血。
有房间里,桌子上一大滩血。
喜美江一边望着空无一人,充满死亡的情景,一边走在走廊上。此情此景诠释着死亡,如死亡般寂静。
……此时,忽然传来了声音。
「!」
是抽泣一般的声音。这不是从楼下传来的遥远声音,显然来自于这层楼的某个地方,声音很近。
还有人在!?想到这里的瞬间,身为医护人员的责任心顿时涌了上来。站在一个个满是血色空无一人的病房前面,置身于这异常而毛骨悚然的情境中,犹如将负面感情完全甩掉一般————或者说是被追逼着————慌慌张张地挨个病房地找起来。
她快步前行。沾满血的房间纷纷从视野中闪过。
一个。两个。三个。就在她挨个寻找时候,在一间只有白与红的空病房中,看到了一个在床上坐着,捂着脸的女高中生。
她连忙停下脚步。她看到少女正流着血。
从她捂住脸的手指之间,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搭在她腿上的被子。少女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一边抽泣。
「……你怎么了!?」
喜美江反射性地冲进了屋里。
喷洒着血雨的血红窗前,洁白的病房之中,少女只是嘤嘤哭泣,捂着脸。
她立刻想了起来。她是今天送来急救的,好像被过路魔挖掉眼睛的女高中生。
由于事件性质恶劣,引发了话题。而她现在的出血,绝非寻常。
「……我……怎么样了?我究竟怎么样了啊……」
少女如呓语般说道。
「让我看看!」
喜美江作为一名护士,毅然地说道。
在她遵循责任感履行职责的时候,将一切异常抛在了脑后。
她朝着床走过去。
窗外是血色的雨。
捂着脸的少女。
「告诉我……我怎么了……?」
此刻,喜美江忽然注意到自己脚下,滚落着大量变形的眼球————
「咦……」
在僵直的喜美江面前,少女缓缓地将手拿开————
随后,在喜美江的头上,从天花板上,沾满血的头发悄无声息地,无力地朝喜美江垂了下来——————
又一声惨叫从病房传出,响彻整栋住院楼。
医院逐渐被叫声所吞没。
………………
2
〈丧葬屋〉那辆好像灵车一样的黑色箱型车,停靠在了医院前面。
苍衣打开沉重的车门,刚一下车,吸进鼻子的,便是强烈到感觉顷刻间便会染进头发和皮肤的猛烈血腥味。
雨滴在风的吹拂下纷纷洒落,打在地面上、墙壁上、窗户上。
血腥正从这些地方升腾起来。混着肉片的强烈血雨,将医院白色的墙壁被染成红褐色。
宛如地狱的景色中下着的血雨。
「唔……」
苍衣虽然早已下定决心,但在这股令空气充满湿气的腥臭面前,还是免不了感到恶心。
当车行驶到医院附近时,这场就像默示录里面一样的雨,已经开始下起来。
红雨中混着脂肪和头发,缠在雨刷上。苍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唯一能形容此情此景的词汇。
————〈泡祸〉。
下了车的苍衣脸上挂着掺杂恐惧与焦虑的严肃表情,从大门延伸出来的大雨棚之下,仰望了主楼旁边的建筑。
白色巨大的建筑在赤锖色的雨水中,即便被正体弄脏也依旧耸立着。从屋顶上有几大道格外浓烈的血留下来,拉长、变红、化作无数道,甚至令人怀疑在屋顶上进行了屠杀的数之不尽的血流,正顺着白色的墙壁流下来。
「……」
苍衣,仰望着这异常的情景。
黑色的亡灵虚无缥缈地站在苍衣身旁,冷笑着。
身穿哥特萝莉装的少女挂着浅浅的笑容,离开雨棚,站在铁锈色的雨中。她一副黑暗的开心神情,凝视着满脸阴沉仰望医院的苍衣,那张令人胆寒的美丽脸庞,即便在红雨之中也弄不脏分毫,犹如嘲弄一般笑着。
『……总算开始了么?』
风乃,说道。
『燕子站在俯览城市的高处,将幸福王子解体。挖掉眼睛,剥下皮,直至城里的人都不敢去看第二眼』
风乃如同宣读神谕一般,对一语不发的苍衣接着说道
『在故事里,惨不忍睹的王子被人们拆掉,送进炉子里火葬了。在这个故事里又当如何呢?是谁要火葬谁呢?谁愚蠢,又是谁罪孽深重呢?不幸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