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
「不做作业是会被骂的。老师会骂我,妈妈也会骂我。说不定朋友还会说我。除了要做作业,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我没办法不去想啊……」
装作听话是很简单,事实上苍衣起初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聪明的叶耶总能立刻识破苍衣的谎言,当时的苍衣觉得只要有一天能说服叶耶就行了,所以出言反驳的情况也在增加。
不过,尽管苍衣最开始更加积极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但叶耶对此产生了过激反应,开始胡闹,所以苍衣也渐渐退缩了。到了现在,光是不去赞同叶耶的意见,就已经让苍衣费尽心力,只能说出找借口一般的话。
而这种话也当然说服不了叶耶。
「学校?学校有那么了不起么?」
叶耶充满厉声放出话来。实际上,叶耶进入小学之后没多久就跟学校把关系闹僵了,拒绝上学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年了。
对叶耶来说,学校也是敌人。
理所当然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叶耶的敌人,就算学校也不例外。
「什么学校,那不就是监狱么」
叶耶一口咬定。
「那不就是一所毫无道理强行塞满动物的监狱么。那不是有心灵的生物会做的事。那不就是个让小孩子相互捕食,只让存活下来的成为大人的系统么?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说『为了小孩子』之类伪善的话,一开始就该挑明」
「不、不是那样的……」
苍衣一样会去上学,但完全不会产生叶耶那种想法,听到叶耶这番话。苍衣无力地进行反驳,就像找借口一样。
「我说的哪里不对?」
可是叶耶义正言辞地反问回去
「有什么理由非得强行把动物关在一起,让他们相互捕食?你也是被迫去那种地方的不是么?」
「这种事……」
「我说错了?你不也说了么。『必须去』『必须做』之类的」
「!那是因为……」
「有错么?你明明是这么说的,却不觉得它是强制的,你是被骗了。无心之言就是心声哦」
「……」
苍衣无言以对。
即便如此,苍衣还是拼命想要创造突破口,挤出话来
「……可、可是……相互捕食什么的,幸存下来什么的……在学校里是不存在的啊」
「是么?」
可是,叶耶用充满憎恨,显得莫名苍白的声音,淡然地回答
「苍衣的学校里面没有霸凌行为?完全没有?」
然后叶耶这样问道。
「诶……」
「不去迎合在监狱中生存这件事,就会受欺负,心就会被杀死哦?你觉得在小时候被杀死的心,长大了就会活过来么?你觉得砍掉的手脚,长大了就会再长出来么?」
「这、这……」
「我不觉得」
叶耶对无言以对的苍衣说
「苍衣,你觉得那些小孩子会天真无懈地拔掉昆虫的脚,就不会将跟他们关在同一个监牢中的小孩子的心之手脚拔掉么?因为手脚被扯断的人很少很少,所以这种事只是没被你和其他的孩子注意到罢了。我已经被我的妈妈还有爸爸这么做过了,所以我知道。所以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哦。
心之手脚被拔掉的小孩子,心灵将永远得不到释放。就算长大了,就算死了,也绝对摆脱不了那个状态。可能也有人能用其它的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但碎掉的手脚始终是无法复原的。在我眼中,学校就是个进行这种勾当的监牢,让孩子中脆弱的个体被伤害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让他们无法违抗强大的个体」
「……!」
苍衣大受打击。叶耶所讲述的学校,与苍衣看到的学校完全不一样。他应该知道叶耶眼中的世界是多么的凄惨,然而自己所书序的世界被重新说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他禁不住大受打击。
「可、可是……不学习、的话……」
苍衣低下头,弱声弱气地说道。
「是啊。学习是很重要的。毕竟那是了解世界的方法」
叶耶点点头。
「不过,学校里的学习是不需要的」
「……」
「我想,苍衣在学习中弄不明白的东西,我应该全都明白」
完全没错。叶耶是完全拒绝上学的儿童,但教科书全都读过了,而且她的阅读量恐怕超过了学校所教授的内容,并融会贯通了。
苍衣刚上学的时候,叶耶曾帮过苍衣做作业和学习。
没有什么科目是叶耶不擅长的,可她立刻就讨厌苍衣把『外边』的话题带进来,不愿再帮苍衣。
「根本不需要。学校那种东西」
「……」
叶耶放出话来。
叶耶从到上小学的年纪起,谈论学校就是大忌,仅次于谈论家事。
但对苍衣来说,学校的话题就是日常生活本身。
学校是一天中度过大部分时间的地方。而且,不能和叶耶一起分享占据自己大半的事情,这让苍衣感到很遗憾,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