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依在自己身上的自己家人的亡灵,而神狩屋当时对他这么说
「那是〈泡祸〉。你的弟弟也好,妹妹也好,朋友也好,都已经不在了」
就像忠告一样。
「入谷,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了。这就是你的家人,杀死了你的家人」
最开始,入谷觉得这是在安慰自己。
「……不,不用说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入谷当时这么回答。但神狩屋对入谷的回答,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对。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已经消亡了,已经不在了」
否定了入谷的话,否定了入谷了一切。
「…………你说什么?」
「你只是在死抓着已经消逝的东西。死去的人不会成为亡灵,只是完全消逝掉罢了」
「……!?」
「那是〈泡祸〉让你看到的陷阱。你最好是承认这一点。那只是你的〈噩梦〉和你的心让你看到的镜像。不要被那种东西给迷惑了」
入谷对神狩屋的一口咬定的事情,在道理上并不是不明白,但入谷心灵的一部分是被“家人杀了家人”的心灰意冷支撑着,终归无法接受这种事。
入谷理所当然一般被死后的存在所困扰,相信着死后的存在。
不相信死后的世界,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呢?至少入谷不属于这类人。如果没有死后的世界,那么弟弟、妹妹、祖父祖母、叔父叔母、表兄弟们、朋友们,他们的死,与他们的分别,都完全没有意义了。入谷人受不了这种事。
入谷反驳神狩屋,和神狩屋吵了起来。
但入谷说不过神狩屋,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最后,入谷禁不住动了手,重重地打了神狩屋一拳,以此作结。在那之后,入谷把这个话题成了两人之间的忌讳,没人再提,神狩屋也有考虑,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这个事。
只是,入谷在那之后就预感到了。
神狩屋的心总有一天会撑不下去。
而且到那个时候,神狩屋一定会将自己深陷的不幸,向周围散布。
不相信死后世界的求死之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相信死后会获得幸福,不相信能够投胎转世,不相信先死的人会和留下来的人再会,当这种人选择自我毁灭的时候,究竟还会有什么顾虑?
根本不会有。
神狩屋把自己照顾的白野苍衣当做道具,逼得走投无路,甚至还对那个叫饭田的负责人下了毒手。在知道这些事之后,入谷更加坚定地确信了这一点。
入谷不是人,要祭奠自己的『家人』不断杀人。
他没想过为这种事开脱。不过,他觉得正是这样,那个偏离正道,比自己更不是人的神狩屋,应该由自己收拾。
入谷和神狩屋相处了相当长久的岁月,有这份感情。
然后————自己这种不是人的人,跟不是人的人相互毁灭,这无疑是最合情合理,嘴好的解决方式。
神狩屋比自己先崩溃,也一定是老天的安排。
入谷这么觉得,然后他下定决心,回到了这个小镇,并一路追踪神狩屋。
「……」
入谷无言前行。
他越往前走,神狩屋的痕迹就变得越淡薄,血迹变得基本难以分辩,如今要进行追踪十分困难,然而入谷的脚步没有任何犹豫,反而却走越坚定。
在入谷视野中映出的景色,反而朦朦胧胧。入谷的〈断章〉渗出来,夏日景色的色彩即便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也应该还是十分鲜亮才对,然而看上去就像重新靠上了一层釉,钝重而模糊。
「……」
然后,痕迹已经消失了。在小巷的前方,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的喉咙深深撕开,连骨头都能看到,一个红黑色的空洞突兀地暴露在外,然后从里面流出来的血把睡衣的胸口染成一片鲜红。那是一个人小孩,他站在狭窄的丁字路口,纹丝不动地指着一个方向。
在像重影一样闪动摇晃的朦胧景色中,脖子上的伤配合着微微刺眼的摇晃隐隐作痛。入谷一边按着脖子,一边凭着清晰地意识朝那个孩子走去。
「……」
走向被母亲捅死的弟弟身旁。
他一边感受着刺激鼻腔的血腥味,一边快速从旁穿过,朝着所指的方向拐进小巷,眼睛转向前边。
在小巷前边又站着一个人影。
血从嘴里溢出来,就像围着一条难看的围巾一样把窗帘缠在脖子上,就像在窗帘里补上折断的脖子一般撑着脑袋。那是一个少女,她也纹丝不动地,直直地指着想象那边。
「……」
那是被亡灵杀死的妹妹。
入谷注视着她的身影,一边咬牙忍耐着脖子上的疼痛,朝着那些亡灵所指的方向埋头前行。
亡灵们所指示的,就是神狩屋逃走的方向。
就算是让他给逃了,就算线索断掉了,入谷的〈断章〉也会追他到任何地方。一旦被〈军团〉所注意,不论逃到哪里都会有追兵列成队。一旦成为〈军团〉的目标,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