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治疗我的心脏用掉了。右脚则是我在巴黎被敌军射中大腿时,吉尔为我疗伤的。所以,我怎么也无法丢弃它。
胸中的曼陀草被发现了,于是我被移送到卢昂。
我被判定为魔女。
戴上手铐和脚镣,就这样忍了一年。
整整一年。
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
我相信吉尔会来救我。
无论遭受何等对待,我都能忍受。
不管是怎样的凌虐、冷嘲热讽或严刑拷打。
因为,吉尔他会保护我。
永远地。
只要能活着,我论遭受多少侮辱,最后吉尔一定会来救我。
所以,我能忍受。
自从吉尔把磨碎的曼陀草涂进我的心脏之后,无论我的肉体受到多大的痛苦,它也能持续地跳动。
面对“如果我是普通人,早就死了好几百次了”这样的指责,我只是一直隐忍着。
如果吉尔来救我,那时我才会开口。
开口说出自己一直无法说出口的,真正的心意。
请不要再说你很崇拜我,对我忠贞不二的话。
相对的,我希望——
你能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孩子看待。
我会这么说。
虽然,身心受尽折磨——
虽然,自己已经无法再独自走下去。
虽然,全身已被英国士兵玷污。
吉尔,我不要紧的。
请你不要讨厌我。
……可是……
有天夜里……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又黑又大……
面目狰狞的巨犬……
……
我……
……终于……
……在那个夜里……
……连人类的尊严都丧失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零做了一个梦。
昏倒在地下室的那段极短的时间里,做了吉尔的梦。
一个比以往更清晰,而且更悲伤的梦。
吉尔以贞德被捕的卢昂为目的地,持续地战斗着。
尽管如此,却怎么也无法抵达卢昂。
因为,国王查理七世打算对贞德见死不救,没有派一兵一卒过来。
吉尔发了狂似地,贱卖自己的领地和城堡,到处募集士兵。
不过,失败了。
他还来不及重真气振旗鼓,就传来贞德被判死刑的消息。
无计可施的吉尔,扮成了市井小民,单独潜入卢昂。
打算独力救出贞德。
只要贞德能够逃出来,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不要紧。
不过,吉尔才刚到卢昂,贞德就在自己的眼前——
在众人包围的广场上,被活活烧死了。
而且,那颗曾经被吉尔注入曼陀罗草的心脏,最后并没有被烧毁,仍然继续跳动着。
贞德因为吉尔所施的魔法,无法完全死去而持续地燃烧着。
(至少下场雨吧!把那团继续燃烧贞德身体的火焰浇灭吧!)
吉尔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上帝祈祷。
可是,卢昂的天空连一滴雨都没有下。
吉尔伤心地流着眼泪,哭喊着:“我要诅咒上帝!诅咒英国!诅咒法国!诅咒人类!诅咒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就在吉尔如此诅咒的瞬间——
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喂……这么晚了,是谁啊……”
“啊,你已经睡了吗?抱歉,吾辈啦。今天在图书馆里告诉你们的关于贞德的资料有错,心里一直挂念着,根本睡不着。所以,想现在改正一下。”
是和尚的声音。
零尚未找回现实的感觉,不禁呻吟了一声。
“弄错了……?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贞德不是被当作魔女处死的。最后并没有找到她是魔女的确切证据,因为贞德被捕的时候还是处女。一般认为,魔女是与魔鬼订契约的人,所以不可能有处女之身的魔女。因此,那些人便采取姑息的手段,把贞德判为异教徒。”
“姑息的手段?”
“当时,女性穿着男装是重罪。贞德因为穿男装而被认定有罪。贞德在监狱中为了守身,防止英国士兵的侵犯,没换下男装。于是,那些审判官就骗贞德说,如果她愿意签署一份不穿男装的文件,便可保住一命。”
“文件?”
“就是承认几条着男装之类的轻罪,然后换下男装,便可免除死罪。也不会被当作异教徒而开除教籍的一种司法交易。最后,贞德签了。她相信只要活着,自己的同伴早晚有一天会来解救她。不过,那是个陷阱。在监狱中,等待贞德卸下男装恢复女儿身的是……英国士兵……法国贵族……以及各种不同的男子……”
“怎么会……这样?”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一定是那种连说出口都会觉得自己被玷污的卑劣行为。可怜的贞德,她又再度换上男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