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回去啊。
父亲取下亚尔的帽子,把帽沿的前后倒转过来,戴在他的头上。这似乎是每次在告别之前,父亲会对他做的一种习惯动作。
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不要给妈妈添太多的麻烦哦。那么再见了。
父亲的心,已经离开了自己,转向了工作了。看着他离开了通道而逐渐远去的背影,亚尔寂寞地又把帽子重新再紧紧地戴上。
离开了港口,再次下到了有着人工重力的地面。看到有一辆经由主要干道的巴士正好驶来,亚尔急忙跑了过去,但是就在眼前,车门无情地被关上,虽然他追赶上去叫喊也没有用,车子还是开走了。
什么嘛,稍微等我一下也不可以吗?真是的!
看着班车时刻表,亚尔就更丧气地垂下肩来了。离下一班巴士还有相当长的时间,也没办法像大人们那样的使用其他的交通工具,这样的话还是走到下一个发车站比较好吧。
港区附近的道路虽然宽广,不过沿路都是一些单调的仓库,是很无趣的道路,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顺便逛逛的。
亚尔很夸张地把书包重新背好,望着地面无精打采地开始走了,也没发觉到自己正走在红灯的行人穿越道上。
突然耳朵里传来尖锐的刹车器的哀嚎,亚尔吃惊地抬起头来,面对突然闯入视野来的红色敞篷电动车,他畏缩地闭上了眼睛
若不是从这看不到前方的急弯飞驰过来的那位驾驶人技术相当实在的话,他的眼睛大概就再也见不到光线了。不过,就在电动车要撞到他的身体之前,车体急遽地打了个转,稍微地甩了一下车尾之后,横向地在瞬时停了下来。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是女性的声音。和打开车门、奔跑过来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僵硬地、跌坐在地面的亚尔,提心吊胆地张开了眼睛。一位还很年轻的女性,挽起了长发,很关心地正在注视着他。
啊、呃呃嗯。
来。
那位女性弯下了腰、伸出手来帮他,亚尔才好不容易地站了起来。一股甜美的香气在搔弄着鼻孔,那是似曾相识的,很怀念的感触。
似乎是没有受伤,太好了。有哪里会痛吗?
她温和地从亚尔的衣服上拨下泥土,突然地,注视着他的脸。
咦?你
对话暂时中断了,正在互相大眼瞪小眼的二人的身边,一辆绕道而行的卡车开了过去。他们正各自在探循着自己的记忆的丝线,而可以说是几乎在同时找到了答案。
亚尔!你是亚尔?亚尔佛列德伊兹尔哈,住在隔壁的,对吧?
克莉丝?
对啊,是我,克莉丝缇娜玛肯吉。
她丝毫不掩饰感情的,紧紧地抱住了还不知所措的亚尔的身体:
哇啊,这是真的吗,竟然一出了港口,就马上遇见了邻居呢。
克莉丝,是那个克莉丝吗?
原本目瞪口呆的亚尔,不久后也发出了高兴的声音,绽开了笑容:
你那时说是为了政府的工作而要到地球去,就突然不见了
她,克莉丝,是亚尔隔壁家的独生女,在以前,曾经如同是他的好姊妹一样。有时一起去溜狗散步、去郊游,还为他开生日宴会,对亚尔而言,她就如同是亲人一样的。每年,她都亲手做蛋糕来庆祝圣诞夜,那是亚尔最期待的事了。
而她突然的就不见了,使得亚尔感到相当的寂寞。
对不起,当时连说声再见的时间也没有啊。这就是吃公家饭的苦处呢。
克莉丝很愧疚地道歉之后,又一次迅速地巡视了他的全身。
真的没有受伤吗?要不要到医院去?
不用了,不要紧的。不过既然这样,那就载我回家吧?
克莉丝微笑之后,打开车子副座的门,眨了一下眼:
小事一桩,来,请上车。
真走运!
话下说着,亚尔已经跳上了她的敞篷车了。
我早就想要坐坐看这种车子呢。
那么,就飙一下吧?
轻盈地坐到了旁边的克莉丝淘气地说了这句话。刚才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而已,真是不会记取教训的个性。
OK?
嗯!出击,喔!
急遽的发动使得身体向后仰,亚尔发出了兴奋的叫声。无聊的风景迅速地远去,风吹打在他的脸颊,头发随风起伏,几乎难以喘息。但是,那却令人感到无比的畅快。
二人的车子,只在后方留下了疾风的旋涡以及亚尔愉快的笑声,奔驰而去。既没有引擎的噪音,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排放废气上,这就是电动车的特征。在殖民地内,以耗费空气而吐出有毒气体的内燃引擎做为动力的交通工具,是被禁止使用的。
如何?
克莉丝问:
心情开畅了吗?
呃?什么?
我在问你心情开畅了吗?
她让头发摆向侧面,瞥了亚尔一眼:
刚才不是一脸闷闷不乐的在走着吗?连红灯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