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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希望……到底是指什么?」
玲夫摇着脱子的纤细手臂。和外表相比竟沉重得吓人。
「罪恶之盒。」
「盒子?盒子已经打开了啊?难道还有吗?」
「我的罪……我……的……」
脱子面无表情地流着眼泪,然后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力气。
「谦!……脱子……」
脱子向前倒去,玲夫连忙抱住她娇小的身体。
「妳是脱子对吧?」
她的身体好轻。玲夫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声声地呼唤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否还存在着。
她发出微弱的喘息声,听起来想是在呼唤着玲夫,但似乎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过了一会儿,或者是过了好一阵子,玲夫默默地等待脱子恢复过来。
从海面上吹来的风,正轻轻地吹拂着河口里的水。
「他已经不在了?」
背后传来蓉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谦的声音一样充满了悲伤,而且还带着极大的恐惧。
「蓉。」
玲夫把脱子抱在怀里,回头望去。戴着眼镜的蓉正受到月光的照耀,带着孤独的气氛站在那里。
「妳知道他说的罪恶之盒到底是仟么吗?」
「……我不知道。」
「真的吗?谦刚才说的是『我的罪恶之盒』。」
原本以为已经打开了,但真正的罪恶之盒似乎还藏在某处。谦之所以会现身,应该是为了传达这个讯息吧?
「我不知道。」
「是吗?」
现在不管再怎么问,蓉的答桉大概都不会改变。于是玲夫不再问下去,而把脱子抱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看到玲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蓉又问了一次。
「河的对岸。」
他们两人本来就打算要去那里。
「你要把我丢在这里?」
「如果跟来的话,可能只会带给妳更多的痛苦。」
「……是这样吗?」
蓉带着有些困扰的笑容,低下头去。纤细的身体像是被风吹动着似的。
——我,一直觉得蓉很漂亮。
甚至被学校里的同学,误会了很多次。
能再和妳一起去机场,我真的很高兴。
但是不管现在再说什么,都只会让自己像个可恶的男人,使得玲夫只能动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提别的,我现在正抱着别的女孩啊。我……不是已经选了脱子吗?
「蓉……」
脱子在玲夫的怀里,喃喃地说着。
「这个……」
她的小手上,一阵红色和绿色的光芒正交互闪烁着。那是她在机场捡到,后来又在河畔上找到的(给玲夫的)笔。
蓉颤抖着。
「妳会怕吗?」
「……」
「放心。」
放心……谦虽然悲伤,但他没事的……
「脱子!」
脱子突然离开了玲夫的手臂。不过与其说是离开,应该说是她自己跌了下来,跪倒在水泥地上。
「喂!」
「人家不要。」
——不要玲夫抱着自己还对蓉笑。
「身为一个女孩子,那样子很不好看嘛。」
她不让玲夫搀扶,靠着自己的力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个给妳。」
脱子把原子笔拿在手上,朝蓉走击。蓉则站在原地
「妳放心,这个是假的。」
动也不动。
她把发光的原子笔递给蓉。
「这是我在机场偶然捡到的。或许不是偶然,搞不好是谦在暗地里准备的。」
——真正的那支笔,应该还在蓉那边。
「」
「对不起,让妳回忆起来了。」
脱子努力挤出笑容,蓉则注视着正在她手里发光的笔。
真正的笔。玲夫似乎也想像得到那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
——不能……给妳……
「脱子!」
玲夫忍不住上前扶住脱子。玲夫并没有听清楚她最后说了什么话,只觉得每当她说出一句就像是一点一滴地流失力量,这让玲夫感到很害怕。
「我们走吧。」
玲夫再度抱起脱子。他感到惊讶。自己绝对称不上力气大的人,但他的手里却只感受到一隻小猫般的重量。她看起来,依旧只是个普通的娇小少女。
「盒子就在那边对不对?」
挥去了心里的不安,玲夫望向正高高地照耀着天空的火焰。
那个地方。
有铁槽、铁管还有巨大蒸馏塔林立排列的地方。
玲夫曾在梦中看过。那里正埋着连腐朽都不被允许的悲伤。
就只是静静地在那边,等待别人开启。
原来——那正是谦的梦,或者该说是他的记忆。
谦选择埋在那边。
藏了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