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粗鲁地抓住,身体也被拉了起来。头部的摇晃引发了激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呕出来,他拚命地吞口水,把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当天旋地转的风觉逐渐平息后,奥米尔看见三个男人包围住自己。两个人穿着皮护衣,腰上挂着剑。其中一名有着一身古铜色肌肤、看起来很翱悍的武士压着奥米尔的手臂,另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士则站在奥米尔的正面,俯视着他。
从腹部到胸口的皮肤猛然缩了起来,奥米尔颤抖着抬头看向中年武士。
中年武士的身边,不知为何居然站着一名乐师,那副背着拉卡尔琴,穿着宽松衣服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士。
中年武士把脸转向乐师。
「这家伙就给你吧,龙萨的残兵——把他当作历史证人带回去吧。」
乐师铁青着脸,看着奥米尔。
他是一个还很年轻的男人,拥有亚薛人似的褐色肌肤。不过一开口,那名年轻乐师便开始极其自然地说起了龙萨语。
「其他的俘虏呢?能不能再多释放一、两个人?」
中年武士摇头。
「他们是战俘,能不能活着回去故乡,就要看真王的答复如何了。」中年武士摸着胡须,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只要好好告诉你的父亲,今天晚上我们是多么轻易地成事就够了。拥有亚薛之眼和龙萨之心的乐师,请用你极富天分的舌头告诉你的父亲:草原是我们的故乡,恐怖的斗蛇也不再是龙萨专有的东西了。」
奥米尔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听着头顶上的对话。
就在他厌受到自己八成不会被杀死的那一瞬间,温暖的感觉便缓缓地回到了腹部深处,不过当他被粗鲁地拉着手臂站起来时,斗蛇的「池」的全景也跳进了他的眼底,让他不由得再次开始颤抖。
刚才只瞥见一眼,所以他以为那只是里面有尸体而已,然而现在看见了那些尸体的衣服和脸孔之后,他知道死掉的人正是刚才一同聊到下午的同伴们,他们全都被撕成了碎片——是被斗蛇咬死的。
「池」另一边有两条门蛇,频频伸出长舌头舔舔嘴巴。奥米尔下意识地觉得牠们和自己熟悉的斗蛇不太一样,不过因为有点阴暗的关系,他也看不清楚。只不过,他清楚看见熟练地骑在那些斗蛇上的,就是拉萨的士兵。
彷佛在扭曲的梦里一般,奥米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光景,连呼吸都忘记了。
回过头,背后的地平线染上一条红色,已经可以看见草原的边际。
破晓了。
奥米尔忍住剧烈的头痛,拚命地驱马快跑。前面的乐师转过头,对他说:「你还好吗?」
就算被这么间,奥米尔也回答不上来,头是痛得不得了,可是奥米尔还是发狂似的策马加鞭。他总觉得不管怎么跑,拉萨都一直追在自己身后。想要尽所能逃远一点的心情从心底窜了上来,让他完全无法放慢速度。
乐师拉着种绳,轻轻地让马减速。来到了奥米尔附近,用冷静的声音说:「把速度放慢一点比较好,你的头被打得那么重,还是不要震动得太厉害比较保险。」
奥米尔用破掉的嗓音回答:「可是,那些家伙……」
「拉萨不会追来的。」
彷佛要斩断奥米尔的不安一般,乐师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希望我们回到龙萨,传达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通过耳朵,传进心里之后,奥米尔心头的某个东西才开始放松,他拉了疆绳,让马的速度放慢,接着开始气喘呀呀,汗水也从额头上冒出来。
乐师拿起了挂在马鞍上的水壶递给他,冰冷的水滑过喉咙,让奥米尔的心也立即静了下来。
「谢谢。」
把水壶还给乐师后,乐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奥米尔看着乐师用严肃的目光望着草原远处的侧脸,胆怯地开口:「你是……?」
乐师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说:「我是罗蓝。罗蓝﹒阿玛干索尔。」
「喔……」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奥米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叫了一声——好几个疑问解开了。
统辖斗蛇军的高宫之一——黑铠尤哈尔﹒阿玛索尔收养了一名亚薛的养子,这是每个斗蛇骑士都知道的事,而且他的乐师名声也传遍了每个商队都市,因此奥米尔忍不住仔细地看着这个骑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
「你很幸运。」罗蓝凝视着草原,突然说道:「如果按照时间回来,你现在大概就会像其他休息的士兵一样,被关进地牢里吧。如果你刚好当班,就会被斗蛇咬死。」
浑身颤抖的奥米尔紧紧抓住瞳绳。
「到底发生了」奥米尔吞了一口口水,询问:「为什么五十条斗蛇会那么轻易就被」
「斗蛇是被毒死的。」罗蓝的侧脸染上了愠色。
「毒死?」
奥米尔说异地拉高了噪音。
「对,饲料用的羊被下了毒。敌人来袭的时候,别说战门了,斗蛇全都痛苦地痘击。」
「你怎么会知道?」
奥米尔认真地看着罗蓝。
摆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