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停止了。
看着眼前仁藤的尸体,只是这样自己就完全崩溃了,对此水鸟自己也感到意外。对于主的信仰之心,对于公龙的信赖,自己所有堆积起来的过去——全部都被背叛了。
那个恶魔就是那个时候来到内心的空隙里的,现在都还记得布涅所说的地狱的话语。
‘咯咯——我是会使用死者复活术的恶魔。向我付出代价尽情使用这个力量吧?嗯,成为你以前的恋人对我来说是非常容易办到的事情哦————。’
不是从口里说出来的话语,只是一瞬间时间,但是水鸟却感到非常漫长。
对于布涅所说的话语点了点头之后,在眼前躺卧着的仁藤突然站了起来。应该在数十秒之前被车撞到失血过多而死的男人,就这么简单地复活了。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开始走动起来。
并且还以仁藤本身的声音和语调做出了不可能会提出的要求。操纵着人类去夺取银和翡翠。
就算到了现在,对于仁藤和布涅之间的区别,水鸟自己也是非常暧昧。
可是布涅就那样很好地拟态着,从死了的仁藤的脑髓里抽出信息,无限地再现着仁藤。布涅和仁藤的思考和行动大概都变得一样了。
如果,爱着仁藤的自己,也爱着布涅,很自然的不是吗?遵从于布涅的话语,没有任何反抗的理由。因为对于既是仁藤也是布涅的人物,水鸟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是笨蛋吗!?结果你只不过是被布涅方便地利用了!”
露卡非难着水鸟,可是却迅速地治疗着她腹部的伤口。光之铠甲也早就已经解除了,对于那些间间断断的话语像从前一样作出反应,就像那个时候水鸟恋爱了,并且找上露卡商量时一样。
“呵……呵,智音你没有介意啊。我……尽管如此。”
“啊啊,别再说了!伤口都裂开了!老实点呆着!”
为何要帮自己治疗,水鸟对此有着疑问。作为驱魔师的露卡,对于恶魔召唤者见死不救也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说露卡也抱持着迷惑吗。
嘟哝地像是自责着自己一样说着什么,是在自己心中的矛盾里挣扎着吗。
身体动不了。可是如果试着移动瞳孔的视线会看到布涅和九罚对立着。布涅的周围,有着只是看到就想要别开视线的黑暗氛围包围着。
那些是——死灵。布涅操纵着的,残留于尸体身上的残渣。连死者的灵魂都没有的残骸。那是群体——没有形体也没有个性。若果仅仅只是死灵,就算聚集了一片也影响不了生者。
但是,布涅将其再利用,作为了自己的力量。他收集银和翡翠,是为了聚集那些死灵残余的必要。
恶魔布涅。潜藏在土里,以地下的宝石和死灵作为自己的力量。
布涅是‘龙公’,就像他的仇名一样,他本质上是龙。爪像是银一样,鳞像是翡翠一样,他为什么执着于银和翡翠也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需要得到充分的代价。为了能够留下来决定使用增强自己的力量。
“咯咯——咿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已经说过了说过了说过了说过了啊九罚君!否定了我的目的的即使是那个身体也一粒细胞都不允许留下!”
仁藤的叫声在教会里回响。布涅以仁藤的脸笑着。
水鸟已经完全不明白了。自己爱的到底是仁藤还是布涅?仁藤和布涅之间的区别是那么的暧昧——那个恶魔如此流利地拟态着。
那个或许是个和可怕而又温柔的恶梦相似。那个就和已经吃得剩下不多的蛋糕相似,可惜的是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不能再吃了。那样的一小片蛋糕,吃下去也不会感到有任何的甜味。
而且,蛋糕想要少少地慢慢吃的话,到头来逐渐消失的事实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教会在摇晃着。
知道布涅打算要做些什么。水鸟依照他的指示那样在教会全体地方配置了银和翡翠。
被召集而来的大量的死灵,也应该不仅仅停留在教会内对教会本身带来影响。
水鸟看得出来,大概露卡也能看到吧,从刚才开始治疗就慢了下来,是集中力受到了扰乱的证据。
(啊啊————)
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水鸟看到了从教会墙壁和天花板以及地板上生出了无数青白色的手腕,向着生者伸出的手,那样的幻视。
看到这个的,是呼唤出来的布涅本人,作仪式准备的水鸟,还有作为驱魔师的露卡三个人吗。这个手腕就是死灵之物,只要布涅发出信号,就会统领着一起行动,对于在这个地方的人来说没有能够生存下去的办法。
但是一定只有自己被救下来吧。作为布涅的召唤者,自己今后将会一直面对这个有着恋人的脸孔的恶魔,温柔而可怕的恶梦。并且有时候会被反复无常的布涅背叛,就像是这时候一样。
沉浸于温柔而又可怕的恶梦里面,异常矛盾的心理束缚着水鸟的胸口。
‘九罚,在这里下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