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相关。益田确认似地望向敦子,她微微点头。
「呃……敦子小姐知道吗?」一柳史郎这个人,是那个事件的关系人吧?」
「是的。我记得……他做出包庇凶手的供述……」
「获得了不起诉处分。那个时候我还是刑警。然后啊……」
「啊。」敦子叫出声来。「他是……卖药郎……」
「没错。富山的一柳药品,是史郎先生的老家。那家药店知道尾国诚一,说是儿子的朋友。」
「一柳先生的……朋友?」
「是的。说他们是同行,也曾经见过一次面。呃,根据资料,一柳先生的太太也是那事件的关系人吧?太太因为还在公判中,很快就知道她的住处了。我打算去拜访一柳先生,不过在那之前……」
「问我们先生也没用的,益田。」寅吉说道。他到现在还是不把益田当同事看。
「这我知道。我啊,有事想要请教华仙姑——不,佐伯小姐。」
「问布由小姐?」
「我想知道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她曾经对敦子小姐说,她把所有的家人都杀光了。她还说她认识的尾国诚一也在十五年前过世了……」
益田说到这里,敦子的一双大眼颤动了。
她的视线前方……
就站着佐伯布由。
「感觉好像被涂佛给作祟了呢。」多多良胜五郎说道,笑声异常地高亢。
他是个体态丰硕的男子。绛红色的背心左右拉大,感觉钮扣都要绷掉了。他的发丝粗硬,鼻子上挂着小巧的圆眼镜。整个人就像个上下短了一截的菊池宽。
「呃……」
鸟口完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听说您在研究妖怪是吗?」
中禅寺介绍多多良,说他是妖怪研究家。
多多良再一次「嘻嘻嘻」地笑了。
「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有这种头衔了。」
「应该没有吧。」
「所以我觉得也不错啦。」
「唔唔……」
鸟口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是一本低俗的糟粕杂志的编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不过京极师傅教了我不少,也觉得好像略懂一些……不,还是不懂,虽然糟粕杂志有很多怪谈类的题材,不过顶多也是锅岛的猫怪骚动(注:世人将佐贺藩锅鸟家的继承纠纷假托猫妖作怪而编出来的故事。)、指导牛若丸剑术的乌鸦天狗(注:牛若丸为末安末期武将源义经的幼名。他七岁时被送入鞍马寺,相传鞍马寺的天狗传授其武艺。)这一类的……」
鸟口说道,多多良便一脸严肃地说:
「猫为何会变成鬼怪,这才是重点。例如说,鞍马山的魔王信仰背景与基督教有关,猫的话则是大陆。但大陆的猫在我国被替换成狸子,其中的理由是……」
「请、请等一下。」
这个人或许比中禅寺更难应付。
「您就是在研究这类东西?」
「没错。怪异研究是很重要的。例如说,为什么打叉记号会代表禁忌呢?一看到打叉,人就会停下脚步。被打叉的东西就不会被挑选。圈总是正确答案,而叉是错误回答。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
「一定有理由的。有时候完全不同的文化圈,使用的象征符号却相当类似。我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理由……?」
「没错,理由。」多多良再次说道。「肤浅的表面解释并不完全。或许光是追溯文化起源还不够,也可能是生理层面的问题。脑科学和精神医学的成果有时候能够补充民俗学的不足,考古学有时也能够改写历史。我本来是念理科的,但就在想东想西之间……寻追到妖怪上头了。」
「真是奇特呢。呃,不是从民俗学那方面研究过来的吗?」
「不是。」多多良歪起眉毛。「以柳田老师为中心的研究现在依然兴盛,也有许多在野的学者,不过在这当中,像我这种研究者仍属异数。和学术界特别格格不入。我并没有事师什么了不起的人,也不属于任何派别。而且我所做的学问,不管是民俗学或文献学都无法弄明白,视情况,我有时候也会引用考古学或心理学做为论据,总而言之,只能够称之为妖怪学。我的同好包括了中禅寺,有好几个人唷。所以不管再怎么研究,也没有地方发表。没有媒体愿意让我发表。」
鸟口也觉得应该没有。
「不过啊,其实我已经准备在《稀谭月报》杂志上连载了。从下个月开始刊登。」
「稀谭月报?怎么会找上这么特别的杂志……?」
「是中禅寺的妹妹帮忙的。」
「敦子小姐帮忙的……?」
「对。不过我骨子里是个懒鬼,怕有天会给人家添麻烦哪。」
多多良愉快地晃动身体。
「连载的契机就是涂佛。」
中禅寺曾经提过这个东西。
「那么,毒佛是什么呢?」
「涂,是涂,涂鸦的涂,涂改的涂,涂抹的涂。再加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