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事,在当下,村庄里的状况都一无所知。
然而,村庄被袭击造成了大混乱。
兵荒马乱之际,母亲来救他了。
他还记得母亲那时的脸。母亲喊著他的名。不顾一切的喊著他的名。但是当下的自己,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叫做什麼,也找不到出卖自己的父母所取的名字,究竟有什麼意义在。实在试过了太常没人叫他名字的日子了。
但是母亲却叫著他的名。
叫著忘得彻底的名。
「艾涅尔!一起逃吧!」
她这麼喊著。
然后打开了锁。
抱紧他。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的头发因为一直没整理也没剪过,留得非常、非常长,长过腰际。
被紧紧抱住时露出浅笑。
他一直等著这天的到来。
只等著这天的到来。
所以他如一直以来的打算行动。
这天来临定要这麼做。
「……暗啊」
他低声念道。
右手戴上戒指。
配备上能让世界染尽黑暗的《黑睿》之戒。
不知为何,眼泪汹涌而出。
那大概是欢喜之泪,因为他觉得大概没有悲伤的理由。
「现出原形」
脚下的影子拉长。
其下出现野兽。
暗之兽。
由自己黯淡无光的内心黑暗中,诞生出的漆黑之兽。
野兽啃食抱紧自己的女人。
「咦?什麼!?」
那是母亲最后的遗言了。
母亲的尸体倒在地上。
他以被泪水濡湿的冷漠眼神俯视著尸体,然后离开牢狱。
身体不能活动自如。长期关在狭载的牢里,身体不方便行动。
已经不知道有几年不曾到牢外。
头发摇曳著。
风吹拂著头发。
步出走廊,外头有几个负责守卫牢狱的村人。
他们惊讶的看著自己。
「你、你为什麼在这——」
他马上就放出野兽。
所有人便被血色染了个红。
出外。
他觉得新鲜流动的空气很刺鼻。
村庄烧起来了。
哀鸿遍野的烧起来了。
骑马的几个士兵,笑著杀死村中的大人,捕获孩子。
这时他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怎样子的。
而现在,他不知怎麼的,拥有帮助村人的力量。自己所戴著的戒指有那份力量。
「…………」
但是他不这麼做。
就只是看著。
看著大人们被杀。
看著孩子被带走。
没有花去多久时间。
差不多十几分钟。
士兵们马上就回去了。
一到外头,大人们都哭叫著。
失去了孩子。
失去了家人。
明明仅凭抽签就能心平气和把孩子打入牢中,现在这些人却因为失去家人而哭著。
看来人类似乎就是这种生物。
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了。
惶恐的指向他。
「『戒指的守护者』的小鬼逃出来了!快抓……」
只说话到这。
他挥动手指。
挥动戒指。
村人的上半身在空中飞舞、落地。
他不知道之后杀了多少人。
总之,全杀光了。
目光所及的村人全被杀光了。
他觉得这大概不是基於复仇心。
只是不知为何,当下他认为,知道自己持有戒指的人越少越好。
能够杀死士兵的力量。
自己持有村人们竭力封印的力量——那个事实尽可能不让任何人知道,当时他是麼想的。
若不这样,可能又会被打入牢狱。
可能会被夺走力量。
所以他杀尽可能是同族的村人。
「住、住手」
「救救我」
「你可是英雄的末裔阿!那个哈鲁佛德.米兰的末裔!做这种事……你觉得可以做这种事吗!」
他杀光吐露这种玩笑话的大人们。
然后朝外面的世界迈出。
世界的结构实在是非常有趣。
英雄的末裔——有那玩意存在简直愚蠢到令世界变得黑暗、肮脏且复杂。
但也有单纯的地方。
权力者操弄强大的力量而吞食弱者的结构。
就只有这点非常的单纯。
所以一定要在这之中向上爬。
为了不再回去牢狱中。
为了不再被世界诅咒、沉浸在黑暗里,一定要取得力量。
为此,他接受教育。
他学习魔法这类只有权力者掌控的知识与获得人脉。
那些让一个平民出身的——不,是只能被饲养在牢中,连野兽都不如的孩子要如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