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原君……”
美赤惊讶地把眼睛睁得老大。然后,脸上渐渐浮出了苦笑。
“刚才的事……?”
“抱歉。本来并不想站在那里听的。”
“……这样啊。”
说完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誓护都有点感觉喘不过气来了。
别再深入了,自己内心深处发出这样一声警告。
别再关心了。由她去吧。又不是你应该追究的事情。誓护无论对谁都是装出一副善于交际的态度,可这不过是表面而已。真正的内心无论是对谁——即便是妹妹——都没展现过。这是因为有着对谁也不能透露半点的秘密。关系到自己最爱的妹妹,对这世界上任何一人都不能挑明的秘密。
所以说,誓护是谁的事情都不会过于深入。这是誓护的原则。
可是,和本心背道而驰,誓护的嘴巴自作主张动了起来。
“这份传单,是织笠同学印的吗?”
誓护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张纸片。
就是先前在音乐教室捡到的纸张。“寻找目击证人!”上面用大号字体写着这样的字样。这和现在美赤手里所拿着的东西如出一辙。
“这儿写着的‘事件’是……”
眼睛很快开始浏览起传单上所记述的“事件”概况。
距今一年多前,就在这天桥上,一位女高中生死了。
——不对,是被·杀·害·了。
恰巧就是现在这样的黄昏,就在此地被某人袭击了。
先是被小刀之类的凶器给砍伤,又被从天桥上推下去,最后给卡车给撞飞出去……就是这样一个情况。现场有争斗的痕迹,少女的遗体上也验出了被刀刃砍伤的伤痕——很可惜的是,没有找到目击者。
被害少女·土方纱彩作为一名长笛手已经是崭露头角……的样子。获得了好几个学生会演的奖项,也已经决定了前往法国留学学习音乐。的确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亲生孩子被夺走了生命的父母当然悲痛欲绝,周围的人们也是十分叹息。
也因为是这附近所发生的案件,誓护的记忆是格外鲜明。怕祈也会碰到同样的遭遇,心都快紧张成冰块了。警方的搜捕是步履维艰。别说是抓到犯人了,就连犯罪的动机也没搞清楚。紧接其后媒体们也甚嚣尘上,甚至有报道把事件毫无原则地归咎到“跟踪杀人狂”身上——可是真相,依然处在黑暗之中。
侦查毫无进展,媒体最近也再无跟踪报道了。事件发生仅仅才过了一年,舆论就如风化的砂砾一般消失无踪了。
不管如何,美赤应该是在寻找那起事件的目击者吧。
已经过了一年了也不放弃,并不茫然等待警察的侦查结果,她靠一己之力印刷起了传单。
“……每天,你都站在这儿吗?”
从誓护的嘴巴里又冒出一句话。美赤现在看起来是极度的脆弱。如果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开的话,存在本身就会从世界上倏忽消失的感觉。
美赤好像在凝望着远处,终于,孤零零地低语了一句:
“纱彩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好朋友。”
长叹了一声,伴随着寂寞的微笑。
“曾·经”
“————”
以前一直不知道。就在自己身边,居然有事件的关联者。
“一年前……在这里、有谁、刺中了纱彩……推了下去。”
美赤忽然抬起头,就好像要贴上来一般紧逼着誓护。
“桃原君,知道什么线索吗?去年一月二十四日,没从这附近经过吗?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吗?有没有见到纱彩?“
“…………抱歉。”
美赤的脸上,很清楚地浮现出了沮丧的神情。
“……嗯、我才应该、道歉。突然问你、这种事情……很烦人的吧”
“没有……”
“但是、还是有点……期待。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说、不知道了……无视我的也很多。到底谁、知道事情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的吧……”
美赤的盯着自己脚下,眼睛看着看着泪水就滑落了下来。一个人的逝去所造成的伤口,果然不是那种能在短短一年内愈合的深浅。
结果,誓护也没说上什么安慰的话,和先前那女的——应该是被害者的母亲——一样,背负着难堪的气氛告别了美赤。
回家的路上,祈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了。
首次上课的兴奋感早已经被吹到九霄云外。她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只是紧紧地盯着地面。
面对这样的妹妹,誓护努力地用爽朗的声音和她搭话。
“晚饭吃点什么好呢~小祈你喜欢的土豆牛肉丁怎么样?”
祈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仰视着誓护。
心心相印,可以这么说吧。妹妹虽然是无口,看着这盈盈秋水般的大眼睛,作为哥哥也能领悟她想表达的感情吧。
“……嗯?给她帮助吗?”
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力所能及的话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