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克制下来。
“这就叫藏得了头,藏不了尾。露出这对红眼,不露馅儿也难啊!”
冬马一派轻松地说道,与现场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握着长刀的手灵巧地除去了缠在脸上的长巾。
“亏我还特意用包袱挡着靠近。神藤,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刚看见你的时候。不过我并非看了眼珠的颜色而察觉。”
神藤用剑尖指着冬马的身体。
“光看血迹的形状,便知道这不是敌人的血,而是这件衣服的主人所流的血——一路怎么了?”
神藤厉声问道。
“身负重伤。不过用不着担心,他人没死。”
“他在哪儿?”
“像你这种人也会关心手下?”
“当然会,尤其是叛徒我格外关心。”
“他已经努力紧守口风啦,你就饶了他吧!”
无尽灯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几名面无表情的武士;他们犹如没有实体的亡灵,无声无息地拔刀,护住神藤。
冬马护着伊织,挺剑上前。有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失本大爷,既然奇袭失败了,接下来便由我接手吧!请您依约保护久世公子,退到后头去。”
伊织回头一看,只见弥平站在身后;弥平视线一与伊织相交,便垂头赔罪:
“对不住,我一直隐瞒身分。详细的来龙去脉,请容我日后再慢慢说明。”
弥平躬身上前。伊织仍旧是一头雾水,只能警告道:
“他靠着秘银臂环之力,可用非比寻常的速度移动,看起来宛若突然消失一般,你可得小心。”
“看起来宛若突然消失?好,我会小心留意。”
弥平半信半疑地回答。他上前与神藤对峙,挺起胸膛说道:
“神藤治部少辅,听清楚了,我乃朝廷隐目付(注:日付,为负责监视将军直属家臣或藩士的官差,加“隐”指卧底)八卷礼藏。你的恶行我全都知道了,快乖乖束手就缚吧!”
神藤不快地挑眉。
“原来朝廷的鹰犬还没死净?”
闻言,四周的武士无声无息地滑步上前。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弥平——礼藏如此斥骂之时,手中的魔法阵已然完成。打头阵的四人挺剑疾刺,然而礼藏身形如龟,身手却敏捷灵动,全数避过,将魔法阵压地叫道:
“土狼牙!”
礼藏用的是高阶魔法技能——压缩念诵。手臂般粗的岩柱不断从地面隆起,将攻上前来的众武士刺成肉串。
这些武士从胯下刺穿了头顶,却未溅血,亦未哀嚎。伊织怀疑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眨了眨眼;就在刹那之间,武士全身变成土色,化为沙尘,不留分毫骨肉。
“原来你能使傀儡?”
礼藏弹舌,手上又生了另一个魔法阵。他双膝跪地,击地喊道:
“土飞枪!”
枪状的岩石不断地从地面朝着神藤射出,呼号飞腾的岩枪穿过了神藤的残像,在空中相撞落下。
眼看就要取下对手性命,却又让他一溜烟地逃了,礼藏的眼睛不由得流露动摇之色。伊织等人全都看丢了神藤,只听见他的声音从视野之外传来:
“老家伙的身手真是了得,我也该礼尚往来,露个几手才是。”
闪耀着鲜红色光芒的魔法阵浮现于黑暗之中。
“炎精乱舞!”
无数火球成群结队,朝着礼藏袭来。
“石帝障壁!”
厚重的岩壁耸立于岩床之上,保护着施法者。火球毫不间断地撞击岩壁,贯穿表面。再这么下去,对于只能防守的礼藏不利。爆裂的火焰与飞散的石片围着他的城墙舞动着。
冬马为了打破僵局,朝神藤冲去,却被伊织抓住了衣带。
“住手,你的剑还没到,人就已经先被火球烧成灰烬了。”
伊织解开冬马搀扶的手,与他相对,指着脖子上的银环说道:
“我的魔力被秘银给封住了,替我砍断它。”
伊织又迅速说明这个项圈不用强硬的手段无法解开。
“不行,会连你的头一起砍下来。”
“你办得到的。”
“你打哪儿来的根据啊?”
冬马一脸困惑,伊织理所当然地回道:
“我相信你的本领,这就是十足的根据,不是吗?”
“那倒是。”
冬马面露苦笑,抓了抓皱起的眉头。伊织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
“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快点儿动手,你想眼睁睁看着八卷前辈被杀吗?”
闻言,冬马抿紧嘴唇,斜剑说道:
“把眼睛闭上。”
伊织依言合上眼皮。不可思议的是,恐惧感并未浮现。
“要是割破皮,我会原谅你的。”
“你的宽宏大量真教我感激涕零啊!”
随即一道疾风掠过伊织的脖子,尖锐的金属声连响了两回。伊织张开眼睛一看,冬马已还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