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她的秀发笔直乌黑,是五官分明的冷艳美女。但目光锐利无比,是危险人物的眼神。那双三白眼凶恶地盯着我看。
“我来当你的责任编辑。”
“责任编辑?”我不由得尖声怪叫。
只见那个叫什么清水的单手拿着木刀耸耸庸。
“权那家伙啊——说什么‘老师的执笔作业虽然走的路子不一样,但目的跟咱们相同。既然这样,权田原组自然得助他一臂之力才说得过去’之类的话——然后权就说,作家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责任编辑陪伴。”
她口中的权,大概是指权田原的权。她居然直呼流氓老大凛子的名讳,看来她不是泛泛之辈。
从她的服装来推断,她八成是人称LADIES的太妹一员。
“因为顾虑到如果是流氓跟进跟出,你可能会静不下心来,所以就要我来做。我是看在好姐妹拜托的份上才来的。真会给我找麻烦耶——”
她单手挥舞着木刀这么说。
“你、你不要挥舞那种东西啦!那样更静不下心来!”
“哦呀,抱歉。”
我的确是怕流氓怕得静不下心来,但换成LADIES又有什么差别?
“权还说想尽量找个脑筋正常一点的家伙来当,也不想想我明明也是笨蛋一族,真会给我找麻烦耶——真拿她没辙哦——”
她胸前的御守晃入眼帘,上面写着〈学业成就〉。
“你是心不甘情不愿被逼的吗?我也没拜托你来就是了。”
流氓也好、LADIES也罢,没有反而更好。
“你要心怀感激呀——我是因为权对我有恩,才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的——”
我脑中闪过〈帮倒忙〉一词,不过没说出口。
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不管怎样,我正希望状况有所变化。
既然她自称责任编辑,肯定会设法改善这个停滞的状况。
“话说——责任编辑该做些什么?”
“居然问我!”
我滑跤了。就因为我有所期待,以致于没有吐槽反而滑跤了。
“嗄?你这家伙竟敢对笨蛋有所期待,我扁你喔!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晓得——”
被她那双由不得开玩笑的三白眼狠狠一瞪,我维持滑跤的姿势黯然倒退。有够恐怖,比流氓还恐怖。
要说哪里恐怖,就是眼神非常危险。那绝对是已经杀过好几个人的家伙的眼神。
这种人竟然是我的责任编辑!
这样我岂不是怕得连吐槽都不敢了吗?我的存在价值何在……
“你是作家,好歹知道编辑要做些什么不是吗,嗄——?”
被她一威吓,我连连摇头。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作家了。
编辑——从小说家的散文经常耳闻这群人的存在,却不知道他们实际都做些什么。但是在清水同学可怕的眼神催促下,我不得不勉强挤出像样的答案。
“……催稿吧,还有就是支援作家之类的。”
“好,这工作我接了!”
她突然转变态度,爽朗地回应,仿佛受雇担任保镖一样挥舞着木刀。我立刻伏在地上磕头,冷汗直流。这表示要是我敢拖稿就准备等死了吗?事情不妙了,状况变得更加危险了。明明是文艺社团活动,我却感受到生死危机。
“要是有任何困扰,就告诉我这个责任编辑吧!”
她明明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晓得,却说得很可靠的样子。
要我向这所学园的笨蛋求救,我的偏差值就要哭了。
但是,我现在就已经有困扰了,那是从昨天就浮现在脑海里的疑问。
“我问你,流氓是什么?”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发问,她浮现了仿佛被问到哲学问题般的表情。
“所谓的流氓……不就是任侠团体吗?权是这么说的。”
“任侠团体?不是暴力团体吗?”
“少啰唆——!去查字典!”
被责任编辑怒骂,作家我颤抖如小马。不过意外能干的责任编辑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广辞苑,砸在我宝贝的书桌上。
“啊啊!‘爱媛柑橘’的纸箱!”
应该说你是从哪掏出广辞苑的?难道你随身携带吗?
是武器吗?算了,怎样都无所谓。总之,我翻开广辞苑——
任侠——富有扶弱抑强、为义不惜性命的精神。
我查了她指定的单字,出现的词跟世间一般对流氓的印象差距颇大。我当场摆出“太可疑了”的表情。
“也就是弱者的救星?这样简直就是正义使者嘛!流氓给人的印象,反而是以多欺少压榨弱小,连屁股毛都不放过。”
虽然天知道屁股毛是要拿来做什么的,但被拔的那一方可是痛苦不堪耶。
“权不一样——那家伙确实奉行任侠之道。”
我不以为然,这种话谁相信。毕竟我们重逢时,她正在聚赌。赌博明明是法律禁止的恶行,用常识想想吧!
“那个权田原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