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乃响希小姐时,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梦乃响希?”
铃音抬起眉毛,像是听到出乎预料的名字。
“那个没有一天不上电视的天才偶像,昨天却说陷入低潮。一想到那个人也是跟自己年纪相仿的普通人类,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有如发烧呓语般,吐露真心话。
世上有许多那么杰出的人。只要打开电视,马上会发现那样的人。甚至还有人跟我差不多年纪就已经出道成为作家。
我内心某处把那些人视为不同次元的人,认为他们得天独厚,跟我是不同人种。就像日本人跟黑人的体能差异那样。
昨天见到响希小姐时,那个幻想缓缓地出现裂痕。
她一定是拚命地努力站上姐姐的,我甚至无法想像她努力的程度。
我大概——还无法将我的梦想视为自己现实的未来,所以觉得无所谓。
“为什么我一直输给她们而无所谓呢?甚至放弃懊恼,我以自己为耻。”
一定是这样。
“那不等于放弃梦想吗?忽视竞争对手,天真地付出自娱程度的努力,成功就会从天上掉下来,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吗?”
要知道小说新人奖也是几百人角逐的〈竞争〉。
“你都已经发烧了,就别在这时候焦急了。”
铃音捏住我的嘴唇,我没办法讲话,发出“呣——呣唔——”的声音。
这个状态促使我冷静,我深呼吸(用鼻子)。
“老师,这所学园刚改变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你说很高兴能够传达想法,促成互相了解与团结,而能够办到那点的就是小说。既然这样,投稿得新人奖,出道成为职业作家,未必就是唯一的出路吧。就是因为这么想,所以我从来没催稿。拜托你不要现在突然焦急起来好吗!”
途中我一动嘴唇想要开口,铃音就加重力道捏紧。好痛。
“老师是有志成为作家的人,所做的事并不羞耻。大概啦,毕竟……”
她拿开手,我的嘴终于自由了。
但是我一言不发,等她继续说下去。
“无论何时,老师的笔永远比剑强,不是吗?你要以这点自豪。”
我把侧脸埋进枕头里叹气了。
“因为发烧的关系,我好像变得有点懦弱。”
没错,我选择现在的步调是考量过的。不可以焦急。
“谢谢你,铃音。”
“……毕竟我是责任编辑啊。”
这么说完,她开心地笑了。(吐槽:进入铃音线)
午餐点客房服务的粥,虽然是早餐菜单,但正好适合病人。
“嘴巴张开——”铃音说了。
“铃音……就算我是病人,至少还能用汤匙吃粥……”
“不行,不能让病人逞强。给我好好静养。来,嘴巴张开——”
铃音笑嘻嘻地拿汤匙逼近我。
我看铃音这家伙乐在其中。她本来就是公认的爱照顾人,肯定是当成喂动物那样把照顾我当乐子。
我感到懊恼,撇过头去做点抵抗。
不料下巴被用力抓住,砸扳向前方。
“来,嘴巴张开”
根本不可能抵抗。
可恶,真没办法……
“等一下,我要求先帮我吹凉!我这个人怕烫。”
“吹凉?像这样吗?”
她嘟嘴,朝汤匙里的粥吹气。她仔细重复这个动作,以确保变凉。
唔,这是沾染她呼吸的粥……虽然不到间接接吻的程度,但这不就是间接人工呼吸吗!
呜哇,总觉得莫名害臊起来了。本来是想预防烫伤,却变得像调情……
“嘴巴张开——”
铃音凑过来,眼神闪耀期待。可恶,真没办法……
“好吃吗?好吃吧?因为是我喂你吃的啊!”
“……好吃是饭店的功劳吧。”
顺便一提,这是中华粥。
“话说回来,既然老师有意成为职业作家,那就表示已经开始构思投稿作品了吗?”
餐后稍事休息的时候,铃音这么说了。大概是想打发时间吧。
“虽然有几个点子……却还没有半个可行。”
必须考虑到要投哪一家出版社、在哪里出书、会有哪些读者购买阅读,写出具有商品价值的作品才行。
愈是像这样一板一眼地思考,就愈想不出点子。
但是我要抱着想成为职业作家的心态创作。作品幸运符合对方的需求而获奖……我不能等待这种机缘。
我在擂台上呼吁流氓时,也是融入他们的心情化为言语才打动大家的。
随心所欲地说自己想说的话,并不是我的理想。
勇于抛下个人坚持或想写的东西,应该也是作家——娱乐大众的轻小说作家需要的素养才对。
“哦……不过并不是完全没点子吧。告诉我那是怎样的点子。”
“可是不是很有趣喔,而且当成投稿作品也有点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