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转向课长的办公桌。
伊欧塔还是头一次见到黄金搭挡既没看彼此,也没看四周的冷战模样,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姑且先帮他们倒了咖啡。
「呃……零时哥,这是你的咖啡。」
伊欧塔为一脸倦容的零时送上一杯马克杯装的热咖啡。
零时手撑桌面,稍稍仰起头对伊欧塔微微一笑,然而他的表情少了以往的开朗,一下子便收起笑容。
「谢啦,伊欧塔。」
「不会,别客气,如果有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喔。」
伊欧塔心想还是别打扰零时比较好,所以很快就回到座位上继续进行调查。
零时喝了口热咖啡,看看正在操作仪器的后辈。
(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零时不由得整向课长面前夜色的背影。夜色真的贯彻了自己的宣言,一概不回答零时想知道的事。包括他对玛亚这个人有什么看法,以及昨夜联络不上他的原因。
他并不是不信任夜色,只是觉得自己被他抛下了,于是感到相当不安。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旁观情势发展,事后再等着听别人转述。
「我早就决定除了和你搭档以外谁也不要……」
零时大口喝下咖啡,让低语随之化在杯中,心中嘀咕着:烫到舌头了,今天的咖啡不怎么好喝。
夜色仍在眼前继续向课长报告。
「目前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但我们已获得各教会的许可装设汪达?杰。」
「这样啊……也就是说,S地区的收获是零吗。算了,我想凶手迟早会上钩的。」
真点点头,把下巴放在交握的双手上。
「辛苦你们了,先休息一下吧。」
「……是的。」
夜色虽然行了一礼,眉宇间却透出浅浅的皱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课长没有多说什么,以行动取代言语站了起来,为夜色空去的咖啡杯重新注入咖啡。
虽然袅袅热气中少了点咖啡香,倒也让夜色的心稍稍地平静下来。
「夫妻吵架拖久了伤身喔。」
夜色注视着上司丢下这句话回到位子上,不由得浮出一丝苦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夜色撕开第一包糖的封口,剎那间溶化的砂糖,就宛如被恐惧吞噬的自己。
太不象样了,我得冷静一点!
夜色一边如此说服自己,一边缓缓倒入第二包、第三包砂糖,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夜色反射性地接起话筒。
「东都署搜查一课您好。」
『哎呀,真巧呢——这就叫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他的背脊为之一震。
「玛、亚……」
喉咙干渴不己,夜色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喃,这时从话筒传来了愉悦的笑声。
『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个教会作为舞台。』
玛亚悠然的语调彷佛在朗读一般。
『你早该和你弟一同赴死的,我为你竟苟延残喘了这么久深表遗憾……今夜,我将引导你走向正途。』
最后,玛亚仅报出了是哪间教会就挂断电话。
夜色脑袋一片混乱,勉强驱使哀号不断的肺部做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过头去却被站在后头的人吓了一跳。
「零时……」
零时五味杂陈地望着夜色挂断的话筒,夜色惊觉零时或许会发现什么,不小心反射性地
用手遮住电话。
「有人报案吗?」
「……不是,对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自己挂断了。」
夜色垂下眼帘、皱起眉毛想隐藏自己的慌张,心想谎言八成被看穿了。心虚的他再次感到呼吸困难。
夜色闭上眼睛思考,将一切全盘托出说不定比较好,但就在他张开眼睛的同时,幻觉又浮现在眼前,而且历历在目。
他发现自己坐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怀中抱着泳冷的身体——这是失去苍时的情景。不同的是,躺在臂弯中沉睡的人不是苍,这回换成了零时。
——是零时的血。
喉咙深处发出足以撕裂空气的声响。
「夜色?难不成你……」
夜色挥出一拳阻断了零时接下来的话。霎时之间,一切声息就此停摆。
「抱歉……我出去冷静一下。」
零时之所以没戳破他的谎言,是因为他很相信自己的搭挡。
「喂,等等啊!」
夜色背对零时,先一步走出搜查一课,白色象牙门又沉重地悄然关上。
谁能料到数十分钟后,零时将后悔莫及地愤恨冲出搜查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