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恶魔般的微笑。
零时和夜色一登上楼,就立刻停下脚步。
浓烈的尘土和烟硝味,盖过了空气中飘散的些微腥臭。
机关枪的炮火声从粉尘弥漫的走廊深处传来又止住,接着是黏稠液体洒上墙面的惊悚音效。
前方站着一道白色身影,纯白无瑕的白色军服,如今已染上尘埃及斑驳血迹。
「嗨,抱歉在你正在兴头上时打扰你,但我们可能需要解决一下。」
白色背影垂下的左手上,抓着一把硕大的机关枪。白衣男子听到零时的挑衅,脸上浮现自然而狂妄的浅笑。
「你看看你,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真是个脏小孩。」
夜色迅速扫视周遭一圈,并且皱起了眉头。这里简直一团乱,护士站的东西全飞到了地板上,柜台和墙壁皆有磨损的迹象,不难想象他刚才疯狂扫射的景象。
「看那服装……你们是不死管理警察吧。」
凯拉咧嘴一笑。
零时和夜色立刻准备拔枪,然而凯拉依旧没有转过头来,一股寒意爬上两人的背脊。
「对了,红毛的,我对你那彷彿会传来铁锈味的头发有印象喔没记错的话……你弟被玛亚杀了对吧?」
他还是没有转身,态意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尖笑。
「啊、不对。」
说到这儿,凯拉才首度回过头来,动作之慢给人一种慵懒健忘的印象。那对丧失人性的三角眼进出寒光,瞬间攫住零时的身影,彷彿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站的位置。
「是你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的!你弟怎么这么可悲啊」
夜色剎时眼前一晃,涌上一股反胃感。
「……唔……才不……」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哇哈哈哈哈!」
「少给我啰哩八唆!」
零时大声咆哮。
「你心里明明清楚得很,少在那里自命清高了!啊,那只碍眼的脏狗叫鹭宫零时对吧?上面的人要我把他连红毛的一并解决,结果害我找了好久喔这下刚好就让你们两个手牵手心连心,一起去见阎罗王吧!」
凯拉将黑色枪口向上一抬。那把机关枪就连壮汉都要用两手才能拿稳,但是他竟然只靠一只左手就轻松举起。
就在凯拉要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三人先是突然愣住。
「咳咳、咳咳咳……」
是小孩子的咳嗽声!零时快速回头张望,发现离护士站最近的一间病房,有个少年拚命推开倒塌的门,从里面爬了出来。
娇小的少年身高甚至不及零时的腰,长得又瘦又苍白,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是住院中的病患。
零时先是注意到他的长相。好眼熟……他不就是前几天老朋友照片中提到的那个男孩子吗!
「由恩!」
这声喊叫让少年诧异地仰起头来,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零时及其身后。
从他眼神所指的方向,传来另一阵轻佻的声音。
「哈哈哈!给我找到活口啦」
零时没空搭理那烦人的噪音,迅速地跑了起来,从旁一把抱起趴跪在地上的少年。
「零时!」
夜色边喊边顺手捡起一个破花瓶扔向凯拉,然而花瓶却在半空中霎时粉碎。
机关枪持续低吼。
「可恶!」
零时对朝自己飞来的子弹念念有词,抱着小男孩跳了起来。
乘着这股气势,一路翻滚到护士站的柜台后方。
「痛死了………」
背部和头部似乎被瓦砾击中,但幸好不是遭受枪林弹雨的侵袭。
然而对面的机关枪持续炸裂,转眼问就要轰掉他们躲的柜台。
夜色快步钻入柜台后方,从零时怀中接过小男孩。
「你是永峰由恩小弟弟吧。」
「对……」
他用不像小孩的沙哑声音回道,然后轻声咳了几下,胸前剧烈地上下起伏。
「咳咳……!呃……你们……是谁?」
少年边咳边投来惧怕的眼神,零时爽朗地搔搔头说:
「我是零时,记得吗?你爸的老朋友。」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少年稍稍睁大无力的双眼。
「零时哥……」
「对,好久不见啦!」
「嗯……爸爸他、咳咳……!一直都、很想见你……」
由恩断断续续地说道,接着用力咳起嗽来。这里的灰尘太多了,外加凯拉正在开枪肆虐,制造出更大量的粉尘。
「啧,看来这里撑不了多久。」
零时伸手随意抹了抹被碎玻璃划伤的脸颊,将身子压得更低些。
「嗯,还有……这孩子也是。」
由恩倒在夜色怀里,因为喘不过气而痛苦地咳着嗽。
「咳咳、咳……呼、呼……唔,零时哥,我……」
「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你去见爸爸的。」
由恩在夜色怀里虚弱地点点头,仰望零时的那双黑色双眸和他的父亲一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