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旁,伊欧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眼角竟瞥见某个眼熟的色彩,吓得他倒抽一口气。
「零、零时哥,你脚边那是……!」
「啥?」
「哎呀,真糟糕。」
缪丝来盘着手臂退后一步,闪开了地板上的斑驳物体——血痕。
骇人的血痕来自于零时的长裤裤管。不知道是哪里的伤口流血了,只见他的裤管吸饱了血,沉甸甸地不断滴落地面。
零时在心中暗叫不妙,腿上的伤口流血了!那里刚好是被数枚子弹贯穿的地方,难怪他在爬东都署的楼梯时,就一直觉得裤管湿湿的。
「你怎么都不紧张!零时哥,算我拜托你,乖乖地回医院休息吧……!」
伊欧塔吓得魂都要飞了,这时,另一个学长又突然拉住他。
「——唔!」
夜色微微地呻吟一声,伊欧塔难得眼尖地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夜色哥?」
「干嘛?」
然而夜色却稳稳地回道,彷佛已经忘了刚才的剧痛。
不过伊欧塔可没这么好打发,因为他亲眼看到了。
「你刚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没有啊。」
「还想骗我!?」,
「那是打嗝。」
天外飞来的借口,让伊欧塔不禁傻眼。
「我、我从来没见过夜色哥在人前打嗝耶。」
他本来是想反讽回去的,但气势完全压不过这对一个鼻孔出气的双人搭挡。
「是吗,那今天值得纪念一番。」
「好耶好耶~~夜色的打嗝纪念日!我们主刻来开酒庆祝吧!」
零时高高举起打着石膏、看起来有平时两倍粗的手大声欢呼。
「你还在流血耶,说什么傻话啊!」
「喂,零时、小心被骂。」
「夜色哥,你也一样!」
「伊欧塔今天真是咄咄逼人。」
夜色叹了口气,好像该傻眼的人是他一样,零时也紧接着问:
「你不累吗?。」
「累啊!当然累!还不都是你们两个害的!」
「好吧,那我们来放松一下!」
对话自然而然地被两人牵着鼻子走,只见夜色得意洋洋地点着头。
「好主意。」
他边说边拿起马克杯准备倒咖啡。
「咦?呃……那个,那里是茶水间喔。」
咖啡已经煮好放在保温壶里,拿去搜查一课了,但是……
零时彷佛没有受伤一样,踏着稳稳的脚步前进,却边走边淌下血迹。
「我们两个偶尔也想喝喝刚冲好的美味咖啡嘛。」
「那我来用吧!」
「没关系——伊欧塔,你坐好,我们两个今天不知怎地就是想冲咖啡。」
「是、是喔……」
伊欧塔感到一头雾水,零时和夜色不理他,一一走入茶水间。
「真可疑,平时明明就把我操得半死……」
伊欧塔无力地坐到椅子土。看他们故作没事的模样,反而变得好像是伊欧塔太爱瞎操心了一样。
「不过啊,他们两个真的是铁打的呢……」
「难说喔。」
「咦?」
真课长笑得贼兮兮的,心情莫名雀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咖啡机的噪音响彻茶水间。平时,敞开的门被紧紧关上,使得声音在里面听起来格外刺耳。
这里十分狭窄,光是摆了流理台、冰箱和碗橱,就几乎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走动。
零时将手撑在不锈钢的流理台上,大口吐出鲜血。除了外伤之外,他显然还伤到了内脏。
「夜色,咖啡杯有这么重吗?」
零时试着深呼吸,并擦掉残留在嘴角的血迹。夜色背靠在冰箱上,痛苦得低下头,仅能稍稍抬起视线。
「会痛吗?」
「一点点。你呢?」
「还可以,止痛药开始发挥药效了。」
听说止痛药只能维持二十个小时,他们仍执意要靠着吃药跑出来,但是光靠吃药是不可能完全不痛的。
「是吗。唉——……好险哪。好痛……!」
零时的脚还在流血,夜色看着他苦笑道:
「你太乱来了。」
「啥——!?你有资格说我吗!」
「当然,和你比起来,我的只是小伤。」
两人为了无聊小事争夺输赢。夜色站稳脚步、离开冰箱,他感觉到,上臂一传来阵阵闷痛、有种湿湿热热的触感,却把它藏在心底不说出口。
零时不服气地抬起重重的头。
「少来,你明明也中枪了。」
「我没有伤到骨头,不需要打石膏,也不会边走边滴血。」
「什么!?」
夜色从大嚷的零时手中接过杯子,用包着绷带的手倒着咖啡。
零时呆然地注视着他逞强的背影。
「到底是谁在逞强啊,你不是全身都挂彩了吗,少在那里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