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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累了就去休息吧,适度的休息也是死魂之枪持有者工作的一环喔。」
零时被分派来搜查一课前,曾在实战测验上用过死魂之枪。这种枪与一般枪炮大相径庭,不但会消耗人类的灵力作为力量,更会伴随使用频率折损体力与魂魄。
然而零时却摇了摇头。
「不,我精神很好,大概是专注过头,连自己受伤了也没发现。」
「哈哈,这样吗,真可靠啊。但小心别在前哨战就累垮喔。」
课长惬意地笑着拍拍零时的背,接着看向墙上的挂钟。
「好啦,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大概半小时后回来。」
「我和你去。」
缪丝卡抱起文件夹跟着起身,两人双双走出搜查一课。
待门关上后,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搜查一课蔓延开来。
零时喝着咖啡呆望死魂之枪。今天是他当上刑警后首次上阵,想到接下来的人生将被枪枝长伴左右,他就没什么真实感。
他偷偷瞄了隔壁一眼,不知是被看穿还是偶然,夜色端着香甜的咖啡,迟了几秒转过头来。
「喂。」
「哇!?」
夜色没有预警地出声搭话,零时吓得从座位上弹起来。
那对柳眉往中间一挤。
「……你在干嘛?」
「呃、不,没事没事!你找我?」
「虽然不是很重要,不过还是姑且问一下,你的体力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
零时眼睛大张。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说第二次,没事就好。」
夜色语气不悦地别过头去,零时急忙转向他。
「啊——刚才那句不算,请你忘了吧!其实我快累炸了!」
夜色没有否定自己的怀疑,零时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
「嗯——可是啊……」
零时把椅子转向对方,昂首注视天花板,对平板无奇的天顶扬起微笑。
「之前实战测验时,我才开一枪就大叹不妙,心想这下要习惯可有得受了,但……今天感觉不太一样。」
之前他觉得四肢重得像铅块一样,硬着头皮开了数枪。那种灵力被吸走的脱力感,就宛如接连的疲劳轰炸。
不过今天的射击……倒没有那么沉重。
「感觉相当痛快,比较接近运动后的疲劳吧……累是累,却觉得神清气爽,似乎会上瘾。」
最后一句话当然带有玩笑的成分。
仔细一看,夜色正哑口无言地望着自己,零时轻轻笑了笑。
「我看你是真傻了。」
「欸——你今天干嘛一直损我啊!」
「没办法,事实嘛。」
夜色忽然手一伸,在零时的桌上放下了什么。零时用手指捏起滚落桌上的小小物体,不可思议地东看西瞧。
「嗯?这啥?糖果吗?」
「我弟说,吃点甜的可以恢复疲劳。」
「啊,就是中午和你讲电话的那个人吧。」
零时想起了夜色当时的笑脸。
(居然还是草莓牛奶口味……!)
光想象他顶着那张扑克脸拿着粉红色的糖果去结账,零时的心情似乎就能好上一阵子。
「谢谢你啦!我吃啰!」
打开红白相间的条纹包装纸,将糖拿近口中,还没尝到味道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零时茫然思忖:我已经几年没吃糖了啊……
「……好甜。」
一个不留意,他发自内心道出感想。
「干嘛,你讨厌甜的啊?」
零时正想急着解释自己并没有特别排斥甜食,却在瞥见桌上的空糖袋后改变了主意。
「肯定没有你爱就是!」
真难想象这小子平时都吃些什么东西。零时任陌生的甜味在口中扩散,再次靠上椅背;糖果在口中喀喀滚动的声音,意外地教人心旷神怡。
「欸,夜色学长,今晚陪我去喝两杯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又来了。」
满溢疲劳的叹息,在夜色的杯中打住。
「……我说过了不爱和人喝酒。」
「这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是不喜欢陪人喝酒应酬,还是本身就不喝酒?」
「只有酒吗……倒没特别排斥。」
夜色稍稍揪起眉头,但零时已经明白,他并非不高兴,只是有点困惑罢了。
「通常会这么说的人都是酒鬼喔。」
零时露出期待的笑容,喀啦转动口中的糖果。
「不去人挤人的地方就好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安静的酒吧喔。」
「安静……哦……」
夜色的眼神彷佛在说——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安静吗?零时读出他的质疑,赶紧上前补道:
他们虽然是不同世界的人,但零时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男人拥有许多自己欠缺的特质。这或许是一种好奇心,总之零时不知怎地就是想多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