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破洞中,勉强看出自己已经来到附近的自然公园内;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泰坦,你没事吧?」
零时急忙从驾驶座中爬出来,找寻刚刚还在附近的身影,那个穿着白色西服外套的男人就跌在刷票机的旁边。
「没事个头……啊……小慈呢……?」
泰坦边说边坐直身子,转动脖子。
除了用手护住的腰部之外,他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甚至不见丝毫玻璃碎片造成的划伤。
他们以高速撞击树林,能伤得这么轻简直可说是奇迹了。往后一采,车上的乘客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除了它以外。
泰坦战战兢兢地朝穿着深蓝色水手服的女学生走去,小心翼翼地接过躺在她怀中那小小的躯体,极其温柔地将它抱进臂弯。
「……小慈。」
那前脚交叠、闭着眼睛的安详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幼犬的身体还残留着体温,让人不禁疑惑它为何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怎么样?」
泰坦一时语塞,仅以悲伤的眼神看着零时。
零时离开驾驶座,踩着碎玻璃走过来。
小慈躺在泰坦的怀抱中静静地沉睡,睡脸还是一样天真可爱。泰坦爱怜地用指尖轻搔着它的脸。
「害小慈有了不好的回忆。」
「本来想救它的,结果却反过来被它救了一命……」
脑袋逐渐麻痹,无力感支配了全身。这次的公车挟持案在乘客全员无事的情况下收场,然而,每当了结一桩大事后,那个会充满朝气地汪汪叫着慰劳自己的伙伴已经不在了。
「真逊呐……」
明明接下来还有幸福的家庭在等着它啊;明明就差这一步,它就能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在人们温暖的关怀下快乐成长啊。
要是当时一枪解决对方该有多好……这个没意义的事后假设,使零时愤恨地咬紧牙根。
「……零时,我带这家伙去好好睡一觉。」
泰坦的声音还是一贯地轻描淡写,但是态度十分诚恳,除此之外还透着一丝疲累。
说完,泰坦按下紧急逃生钮,将逃生门打开。
跳到地面上的白色背影逐渐缩小,零时站在公车踏板上对他喊道:
「等等,我也一起去……」
「喂喂,不行啦,你好歹也是不死管理警察吧?好好完成你的工作。」
泰坦如同在遥望远方般回头注视着零时。
「你要打电话报警、收押挟持犯……还得和在场的乘客询问案发经过才行。」
「啊……嗯……」
零时有点动摇。
不死管理警察与一般员警虽然所属于不同的机关,不过目的地是一样的,保护一般市民的人身安全是他们共同的义务。
车内现在尽是表情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乘客,还有一位暂时昏厥的犯人,他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
「小慈就交给我吧。关于我的事,你就随便虚应一下,拜啦……」
泰坦别过头,往森林深处走去,踩着宁静的步子缓缓消失在树林中。
不知他穿越森林,是要往何方前进?零时没有多问。他后来又呼唤了泰坦一遍,但他只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暗处。
数分钟后,警车与数台救护车纷纷赶至,公卓挟持犯直接被移送到警政医院。
零时虽然以不死管理警察的身分协助做笔录,但是仍不由自主地频频望着泰坦消失的方向。
过了许久,泰坦依然没有回来,就在太阳西下的时候,东都署打电话过来找人了,直到这时,零时才宛如要甩开阴霾似地离开了事发现场。
自己引以为傲的灰色外套,现在穿在身上竟感到有点儿沉重。
※
被高耸围篱环绕的宅邸,犹如虚幻世界的一景。
厚厚的云层阻绝了阳光,稀疏的光线随着日落逐渐消逝。一座无头的月之女神阿特密斯雕像,镇守着爬满藤蔓的拱门。
这座洋房彷佛被弃置在时间的洪流外,静静地腐朽,这里除了爬满整面墙的深绿藤蔓以及杂草之外,不存在其他会呼吸的生物。令人费解的是,洋馆中不时传来孩童乐不可支的窃笑。
嘻嘻嘻、嘻嘻嘻……
笑声是神准的二重奏,从长廊的这一端回荡到另一端。发出笑声的其中一名孩童,是一名短发、神情好强的小男孩;另一个孩子,则是一名从服装到姿态都宛如娇弱少女的小男孩,这两个少年都穿着以黑底红格纹为基底的服装。
他们神似的不只有服装打扮,两张脸就像同一张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两个蓄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很显然是一对双胞胎,一条手铐系在密不可分的两人之间,他们的两只小手也紧紧地握在一起。
他们赤红的小嘴,勾勒出一般小孩或是大人皆无法佯装的无垢微笑;笑得莫名妖艳。任谁见到都会出声赞叹的成对美少年,分别闪耀着一双既不像天使也不像恶魔的眼瞳。
双胞胎男孩在某个房间的门前停下,木板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