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抱歉,那只狗……」
「泰坦真笨。」
探访者——爱尔奇恩说话的语调犹如在吟诗,他幽幽地伸出手,轻触泰坦怀中的幼犬。
「呃,喂……!」
「……泰坦,真笨。」
他又重述了一递,这次的语气充满了嘲讽,音调飘忽得有如清风。
爱尔奇恩以右眼牢牢盯着泰坦。
「狗……没死。」
「……咦?」
这怎么可能?泰坦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低头检视手中的幼犬。小慈依然动也不动,双眼紧紧闭着,虚软无力地躺在自己的怀中。
然而爱尔奇恩白皙的手指,却朝自己右边的耳朵一指。
「我听得见……泰坦,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听到什……」
泰坦说到一半便打住了,因为他真的听见了。这不是作梦吧?
为什么直到刚才为止,自己都没有竖耳倾听呢?他不想听,不想面对幼犬心跳停止的事实。
可是,如今他确实听到了。
——小慈的心跳。
怦咚、怦咚……既小声又微弱的心跳,拚了命地奏着节拍。
「啊……」
泰坦笑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膝盖感到一阵脱力。
衣物摩擦的宪宰声传来,爱尔奇恩轻轻地握起拳头,举向夜空。
泰坦破涕为笑,张开手掌,从他白皙的手中接过那样东西。
咚……一枚子弹落到掌心。泰坦没有紧紧搂住幼犬,反而将它抱给了爱尔奇恩。
「我们约好罗。……对了,这家伙叫做小慈。」
爱尔奇恩呵呵笑了两声,并没有作答,以细瘦的手臂接过了幼犬。
泰坦的衬衫上,确实染上了小慈的鲜血;鲜血与子弹,说明了刚才发生的残酷现实。
与低头检视衣物污痕的泰坦相反,爱尔奇恩的和服一尘不染,干净得好像幻觉一般。
爱尔奇恩凝视着幼犬,开始唱起了细碎梦幻的歌曲——宛如献给小宝宝的摇篮曲。
—蝴蝶啊蝴蝶……你要飞去哪?我看到你在月夜下徘徊。你纯白的翅膀无法攀向高空;你脆弱的翅膀无法抵达月球。而你却向往着月球,做着无法实现的梦。蝴蝶啊蝴蝶……
穿透空气的歌声,轻柔得彷佛会被夜风一吹而散。
泰坦紧紧握着对方交给自己的子弹,觉得忍着不掉泪的自己真是窝囊极了,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泪湿的双颊在夜风的吹拂下格外冰凉。
要是下雨就好了,如此一来就能瞒混过去。
「谢谢你,爱尔奇恩。」
泰坦呢喃道,接着从外套腰问内侧拔出一把枪。
不知不觉间,上空聚集了大量云朵,藏住了散发柔和光芒的月亮。很遗憾,今夜并非月圆之夜。
泰坦举枪,瞄准铺上一层灰色薄纱的月球。
这是不圆满之月。——百年前的满月,依然记忆犹新。
「……向往着月球,做着无法实现的梦吗……」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自己的梦想竟是如此遥远,好比无法触及的月亮。
「所以……让我把它击落吧。」
神清气爽的黑夜里,泰坦笑着开了一枪,射出的子弹朝着天空飞去,不断爬升……
飞翔再飞翔。
但无论是想开枪击落它,抑或伸手触摸它,月亮都太过遥远了。
※
曾经一度流动的云朵,转瞬间就躲到刚拉起的帷幕中,乍现的晴空与日落一同沉没。
待在百叶窗紧闭的窗前,无法窥知天空的一举一动。
搜查一课笼罩在凝重的沉默当中,身在状况外的零时独自一人发出干笑。
「哈……哈、哈哈哈!这样喔!看你们一脸严肃,我还以为出事了。」
缪丝卡将负责执行「月之泪」作战计划的普雷提斯高层干部之名告诉了零时。
那个人叫做泰坦。
「泰坦……泰坦啊,虽然我很健忘,不过可没忘记这个名字喔!前阵子缪丝卡大姊查出的普雷提斯核心干部名单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嘛。」
「零时……」
夜色欲言又止,但他的低语被零时主动打断。
「就算是这样,我认识的那个泰坦也不可能那么不凑巧,刚好是普雷提斯的成员吧?泰坦……不就是个随处可见的菜市场名吗?只要做一下人口调查,保证会有成千上万的泰坦跑出来。」
其实零时初次听到泰坦报出名号的时候,脑中也有隐约想起普雷提斯的核心干部成员名单,不过他下意识地就判断对方只是同名罢了。
他并非在畏惧什么,也不是在逃避什么,就只是直觉到「不可能是他」;他不可能是阿特密斯,因为他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
缪丝卡在胸前盘起双手,毅然决然地开口说道:
「与其在这里欺骗自己,何不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快?」
「……确认?」
缪丝卡强硬的语调使零时震了一下,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