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之所以让我感到不自然,原因无他。
因为千岁平常完全不会假笑啊。除了受到自己情绪的牵动之外,基本上千岁是没有表情的。
该不会是因为对我表白,结果神经错乱了吧?
「讨厌啦,隔了这么久才出来,结果竟然是穿高跟鞋站在土地上,还真是有够难定耶。」
「嗯?隔了很久?欸,千岁,你在说什么啊?」
「人家想吃东西啦。欸,十胜,你要陪人家吗?」
咦?千岁平常都自称「我」啊。
「千岁,你怎么了?你看起来怪怪的耶。」
与其说看起来怪怪的……
「高跟鞋穿久了脚好痛喔。人家蹲下来好了……呵呵,十胜,你看到人家的内裤了吗?」
不如说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千岁该不会……适合加入话剧社?
「不,我没看到啦!」
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字典,递给蹲着的千岁。
「啊,谢啦。是说,小千怎么还带着这个啊。」
「小千?那是谁?」
千岁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容,回答:
「小千,就是千岁闪亮亮啊。」
「我说千岁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自称『小千』了啊?」
蹲在地上的千岁脱掉高跟鞋,接着站起来。
她把高跟鞋留在原地,赤脚踩在上地上,走向我。
这本应是个很孩子气的举动,但是她白皙的赤脚看起来却格外性感。
千岁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
「你、你想干嘛?」
这样一个动作就让我极度焦躁。千岁的脸上浮现一抹妖艳的微笑。她的笑容就象是个制作精美且充满魅力的人工物,我不禁对她的笑容心生警戒。
「人家直都在看着十胜喔。能这样互相碰触到对方,真是令人感动。这是人家第一次碰到十胜耶。」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刚才我们不是还牵着手吗?」
千岁撩起头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做这个动作。
「欸,十胜,你也差不多该发现了吧?你知道什么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
「人家下是小千啦。我不是千岁。」
「喂,开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你演别人真的很有趣,我没想到千岁竟然有这种才华。」
「那人家给你看人家不是千岁的证据。」
「什么?」
「你要仔细听喔。说出这种话来,连人家都会害羞,所以人家只说一次喔。」
千岁用双手围住我的耳朵。
正当我想抱怨:「你的呼吸吹得我好痒」的时候——
「人家的乳头是粉红色的唷。想不想看呀?」
我反射性地后退一大步,然后看着千岁的脸。
她露出得意的表情,彷佛刚说完一个超好笑的笑话。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啦。不过实际说出来,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害羞嘛。」
「千、千岁?」
刚才那么努力想要对我表达好感的女生,竟然在几分钟之后若无其事地说出「人家的乳头是粉红色的唷」这种话?
我只能说,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怎么样?如果是千岁的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吧?毕竟小千是那么纯情的女生啊。」
我缓缓地抓住千岁的头,仔细地将整个头抚摸过一遍。
「等、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你的头是下是撞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撞到的?是在玩造模型游戏的时候吗?」
「玩这模型游戏是要怎样撞到头啦!」
我放开千岁的头。
针对千岁的改变,我导出了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
「难道千岁其实足双胞胎?」
「喂,就算真的是这样好了,人家跟另一个人是在什么时候交换的?我们一直都在树林里耶。」
千岁叹了一口气,像一个对头脑笨到不行的学生完全没辄的女教师一样。接着她开始隔着洋装揉捏自己的胸部。
「胸部都没长大耶。」她失望地说,接着又道:「不过对脚还满有自信的就是了。』同时撩起洋装的裙摆,让大腿的上半部都露出来了。
我不自觉地说道:
「你是谁?」
千岁这次的笑容比较不假一点。
「你总算问我了。我一直在等这句话呢。」
千岁露出严肃的表情,说:
「人家是三石留萌啦。」
「人家跟小千在一起很久了说。据说我们得的是一种很难治的病。不,也许不是病吧。因为人家完全都不会疼痛或什么的啊。只是在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格而已啦。简单说,就是双重人格罗。十胜,你知道双重人格是什么吗?」
「…………」
「欸,十胜,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你知道双重人格是什么吗?」
「……喔,知道……我在漫画或电影里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