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坐在秋千上的留萌……
我闻到留萌的味道。我觉得那和千岁的味道不一样。
但现在不是因为女孩子的味道而心跳加速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哭?”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臂上。
星星闪烁的夜空、暗橘色的地面、伫立在昏暗光线下的攀爬架、没有阴影的单杠、静止的秋千,以及留萌的泪滴——此刻在这里的一切,都有如不可思议的梦境。
“放开人家。人家会把双重人格的事告诉小千。十胜你回去吧。”
我不能放开留萌。我决定现在说出我今天一直在找时机说的话。
“留萌和千岁,真的是双重人格吗?”
提起这个话题后,事情会变成怎样呢?
我不知道,但我一直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始终说不出口。
“……啊哈哈。难道你怀疑我们不是双重人格,而是多重人格,也就是还有其它的人格存在吗?”
留萌虽然扬起了嘴角,但她的眼睛并没有笑。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距离现在四年前,当时就读于彩市立北雪小学六年三班的一个女生……在放学途中遭到了随机杀人魔的袭击。”
“……你突然讲这是什么话?是说,快放开人家啦,你抱得太紧了。”
我怎么能放开一个在夏日夜里,双肩却微微颤抖的女孩子呢?
“女孩被随机杀人魔袭击后,倒在巷子里;后来被路人发现,并紧急送医急救。身受重伤的她,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意识了,虽然奇迹似地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听说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意识,一直倒卧在病床上。”
“欸……十胜,你为什么……要、说、这个呢?”
留萌并没有哭,只是这几个不带感情的词中断了而已。
她的视线投向远方,不知道焦点在哪里。
……留萌?
她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
难道我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吗?
可是留萌已经决定不再和我交往,而且打算前往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为了留住即将远离我的留萌,除了提起这个话题,我已无计可施。
我从留萌的背后紧紧地抱住她,说:
“听说被随机杀人魔袭击而陷入昏迷的女孩,名字叫做三石留萌。”
留萌没有任何反应。
她并没有说“那是谁?”……她没有这么说。
即使如此,我仍希望那个遭遇悲剧的妙女﹒和我眼前的少女是不同的人。然而,我说出口的言语却是如此断定,与我内心的想法恰恰相反。
“被随机杀人魔袭击的三石留萌,跟留萌你同名同姓耶。这个名字并不是那么常见,对吧?”
留萌的反应只是将她纤弱的身子转动了一下。
一个穿着背心和四角裤的男生,从背后抱住一个穿着制服,坐在秋千上的女生——客观地说,这个画面实在很难用美丽来形容。
我松开了手。我打算用言语留住她﹒而不是用手。
“留萌其实很喜欢千岁对吧?”
“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一直说,不管千岁怎么样,你都无所谓,但是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做任何会对千岁带来困扰的事吧?说什么要和很多男人交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啊?你在说些什么,人家完全听不懂。”
“如果千岁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在乎的话,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向那两个家伙道歉?你不是说过,只要发生什么讨人厌的事,你就会躲回心里去吗?”
“道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你想和各种不同的人交往,那刚才为什么不跟那两个家伙走呢?”
“等一下。就算人家说过想随便和一个人交往,也不可能让那种家伙碰到小千的身体吧!”
“你看,你又那样说了。”
“又怎样说?”
“留萌老是说‘小千的身体’对吧?”
“那又怎样?”
“为什么你不说‘我们的身体’呢?”
留萌转过头来。她的表情就像恶作剧被抓到的孩子一样。我安静地等着这个孩子说出她的藉口。
“……那、那人家问你,如果人家和小千不是双重人格,那你要怎么说明这个现象?难道是小千在假扮别人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认为留萌和千岁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双重人格的确是两个不同的人格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里,但是我觉得你们不是。”
留萌把头转回去。我对着她漂亮的头发说:
“我和千岁去过北雪小学了。我说留萌啊,你在千岁的心里,难道没有看到吗?”
“人家那时候可能在睡觉吧,所以没看到。”
“之前我在叙述我和千岁她们经历过的放学回忆录时,留萌从头到尾都很开心地听我说对吧?”
“嗯,因为每个回忆听起来都很愉快啊。不论是‘猜拳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