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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京介在和伯父见过面的翌晨,就到板桥地区,去拜访高中时代的学长,武南大学剑道社主将中原真。
那是个暑气逼人的日子。阳光虽然不很强烈,但是入夜后的空气仍饱含热气,走在人行道上,汗水也不断地滴下来。
那栋木造的二层楼『曙庄』,位于高楼大厦之间,是栋十分古老的建筑物。通往二楼的太平梯,走起来『咬吱咯咯』地响个不停。
中原只穿着一条短裤,坐在房间角落的桌前,用铅笔写着什么。他的肩膀极宽,肌肉结实的上半身闪着晶莹的汗珠。
房间里面十分闷热。窗户虽然开着,却没有风。窗口挂着用绳子晾着的两件剑道服。
『啊!是京介吗?快上来!』
中原放下手中的铅笔,回过头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用相框框着,挂在桌前的墙上的两张照片。那两张都是中原的照片,一张是他穿着剑道服,抱着优胜奖杯的照片。另一张则是穿着学生服,面露微笑的照片,背景是郁郁苍苍的树林,与铺满雪白砂砾的大道。
中原离开桌子,来到房间中央坐下。
『学长!打扰了!』
京介站在斗口处,以直立的姿势,深深地颔首致意。即使过了三年,那种深植于心的学长与学弟的关系,仍然无法割舍。京介反射似地那么做。
『喂!京介,你已经毕业三年了?现在不错吧!别那么拘束嘛!快上来!』
『是,打扰了!你好像在用功,没关系吗?』
『无所谓,反正我也正想休息一下……我的毕业论文已经快要完成了……我正在研究从前剑术的流派,对近代剑道有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对小野派一刀流的影响。』
『……毕业论文吗?』
京介放眼望去,只见书桌两边的书箱里,堆满了与武道,尤其是剑道有关的书籍。他所收集的书真是琳琅满目,从月刊、杂志到诸流派的剑术传书等都包括在内。
『听说你已经不练剑道了?』
京介早就觉悟到,一旦见了面,对方必然会间他这个问题。但是,当他重新坐在中原对面时,他却说不出自己是因为情人去世才放弃剑道的。
『说来话长。』
『是否因为练剑太辛苦了?』
『不是。』
京介最讨厌别人那么想。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再好好地重新为自我定位。在目前的情况继续手握竹剑,我觉得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为了摆脱这样的心情,他想知道阳子自杀的原因,然后,他克服阳子的死造成的震撼,重新考虑一下:对自己而言,剑道究竟占了什么样的地位?不过,现在对中原说明这些,中原也未必能够了解。
『我真搞不懂你……算了!我也不想再问了。对了,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是,我是为了两国的杀人案而前来请教学长的。』
『嗯?』
中原瞪大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看着京介,那眼光十分锐利。
『两国分局的大林刑警,是我的伯父。』
京介打算老实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是你伯父要你来查看队内的动静的吗?』
中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是。我是基于自己的想法而想知道这件命案的真相。』
『你为什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不是和这件事没关系吗?』
『因为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和促使我放弃剑道的事情有所关联。现在我不想提那件事,不过,
无论如何我都想查明真相。一切拜托了!』
中原像在瞪人似的凝视着京介,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就缓和下来。
『……好吧!我试试看,尽量让你满意。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帮你。』
说着,他伸出手来。京介默默地握住那只手,那是只被竹剑磨得起茧,结实而有力的手掌。好一只温暖而结实的手掌啊!
真是位好学长!那么想着,一股暖流流过京介心头。
『那么,你想问什么?』
『首先是关于被害者石川洋的护具。』
京介问道,护胸里面是否可能安装什么机关。
『不行!那是不可能的!』
中原强烈地否定。
『我们在比赛前必须在休息室换衣服。那时,其他学校的选手也在一起,里面非常拥挤。正如你所知的,选手都是赤裸着身体,然后依照剑道服、裤裙、垂带、护胸的顺序,一一穿戴整齐……假如石川的护胸里面有什么装置,一定会立刻被别人发现,而且,从护具袋里面取出护胸时,石川本身应该也会察觉吧!』
『也许是休息时间,或者午餐时间,抑或石川卸下护胸时被动了手脚?』
凶手应该尽可能地在比赛之前动过手脚,以免被人发现。
『那种可能性也不存在……在休息室戴上护具以后,就全副武装地参加开幕仪式,而后整个上午都待在会场。当然,谁也不会把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