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认为她是被出租车所目击的三个学生强暴后,不堪受辱,才自杀的。但是,当事人已经死了,很难查出自杀的动机。
第二年的四月,森本就被调到两国分局,一年的时光匆匆流逝。
这个小事件已在他的记忆中消失了,但是三个鲜艳的红色大字,却深印在脑海中,鲜明的红色象征着一颗处女的心。
森本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字,大概是小女孩在玻璃窗上昼的郁金香,让他有了联想吧!
风——森本忍不住在玻璃窗上写了这个字。
那个女学生想要自杀时,心里到底想什么呢?或许她童年时也曾在车窗上画过郁金香。或许是青春期读过的诗篇,一直深留在脑海中。当她想结束短暂的生命时,很自然会想起这首诗,于是把它写出来。
风——动机,森本写着。岸本的情形也许有些雷同,少年期种下憎恶的种子,随着成长而扩大,最后终于演变成杀意。——从幼年到少年期,和杀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事隔已远,调查不易,但是森本满腔的热血却沸腾着。
十二点前车抵达京都车站。因为在吃饭时间出现,可能会让人讨厌,所以他们打算先吃饭。两个人都不太饿,只在车站前的面店随便吃一碗面。
走出面店,天空正下着毛毛细雨。两个人站在雨中,招呼出租车。
京都警局搜查一课大约二十个榻榻米大,挤满了办公桌。有的刑警在接电话,有的在翻阅资料,有的则忙着抄抄写写一森本对这种光景早已熟悉,但是,走进房门时,这里的紧张感将旅行的气氛吹得烟消云散。
『坐在最里面靠窗边的,就是课长柳泽警部。』
坐在服务台上,穿制服的年轻警察说。
课长柳泽左手扶着眼镜边,右手翻着厚厚的资料,身材削瘦,一副神经质的模样。
两个人站到他的面前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瞇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着森本,一副不友善的模样。
『我是东京两国分局的森本,这位是警视厅的美杉刑警,请多多指教。』
森本这么一说,附近五、六位刑警都放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来看。
『辛苦了,我是课长柳泽,已经接到你们那边的电话了。』说着,他越过桌子伸手过来,森本也连忙伸手出来和他握着。
『关于两国所发生的这件事——』
森本将事件的概要,以及为了调查岸本的家族关系,以了解杀人的动机之事,作了简单的说明。
『这个案子真奇妙,既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为什么找不到凶手呢?』
柳泽的嘴角浮起讽刺的微笑,好像是在取笑两国分局的办事不力。森本觉得很不舒服,他将眼神移开,外面的雨大概下大了,传来一阵阵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窗户的对面依稀可以看见一栋白色的建筑。
『你打算怎么办呢?』
视线拉回来时,柳泽脸上讥笑的表情已经不见了。
『首先,我想了解一下岸本的家族——』
森本取出夹在记事簿内写着岸本的住址的纸片,向柳泽展示。
『小仓街吗?那是往二条车站的方向,这一带熊谷最清楚,让他带你们去吧!』
柳泽把熊谷叫了过来。那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个子男人,他一边搓着胡子,一边说:『走吧!』
声音却是出奇的温柔,和他的身材不太搭配。
岸本的家是一间名为『武甲』的小料理店,庭院内满是松树和石灯笼,看起来不像料理店,反而像是间幽静的住宅。
熊谷笑着说:『这间料理店开在住宅区里,的确很奇怪。』
还没有开始营业,所以门帘还未垂下来,不过店门已经开着了。走进店内,比想象中宽敞,有柜台,六张大桌子,里面还有纸门隔间的小房间,他们四下打量了一会儿,没看到半个人影。
熊谷向里面大叫一声,立刻听到一阵匆忙的木屐声,一位理着平头,五十来岁的男人,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来。
『岸本住这里吗?』熊谷问着,语气极轻松,就像在问路似的。
『是的——』这个男人一边不停的擦着手,一边以怀疑的眼神看着其他两个人。大概正在做开店前的准备工作,手湿湿的觉得很讨厌。
『我们想来调查岸本信也的事。』
熊谷出示警察证。
对方露出困惑的表情,转身向里面大叫:『喂!老板娘——I』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进去。
等了一两分钟之后,传出一阵比刚才稍微轻一点的木屐声,一位穿着围裙的女人慌忙地跑出来。虽然不是很年轻,但是白皙的皮肤和高挺的鼻子,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森本想起曾在体育馆旁看过正在练剑的岸本,脸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都和眼前这位女士非常神似,这个女人一定是岸本的母亲。
『是警察先生吗——?』
女人脸色苍白,大概是太紧张了,抓着围裙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
『是岸本信也的母亲吗?』森本问。
『是的,我叫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