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偷窥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关于人类不过是被装在小箱子里受到多次元生命体窥视的生物罢了的思考实验啦。我们每个人都是受到窥探的!」
「多次元生命……?我听不太懂,用跟田径有关的事来比喻看看。」
「就像新干线的车掌先生笑着看卡尔·刘易士(注3)在新干线的车厢中和新干线赛跑——那种感觉吧?」
「我完全听不懂。」
「我也不懂。那我们就是搞不懂同志啰,真是太光荣了,对了,社长就是社长嘛,这还真是复杂啊。换句话说,社长就是社长……」
社长紧抿的嘴唇微微开启了,发出不悦的叹息。她决定不再废话,直接靠武力拉起我的脖子,而我则像甘地(注4)采取不抵抗策略乖乖地任她拖着走。
注3 CarilLewis,世界上最伟大运动员之一,拿过最多奥运金牌田径选手。
注4 Gandhi,一八六○至一九四八。印度独立运动的领导者。
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田径社的社员全都聚集在操场的一角。看来大家都已经听过社长方才的演讲了,只是当时我正忙着与水泥墙嬉戏,社长说的那些话我全都马耳东风没听进去。
「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再说一次吧。」
把我带到并排站着的社员面前后,社长终于松手还给我自由。虽然给了我自由,相对的却又以视线将我死死地钉在原地不得动弹。这里已经成为田径社的小小舞台了。若没有得到社长的允许,没有任何人能离开这座舞台。
「横寺,事到如今也用不着我再多做赘述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这是在讽刺我吗?还是什么陷阱?该不会打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曝光了吧?话说回来,也没什么曝不曝光的,我才没做什么亏心事咧,」
「你在慌什么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
「咦?什么时期?不就是女生的衣服越穿越轻薄的季节吗?」
「没错,不对,是吗?我是不太清楚啦,不过从下个星期开始就是七月了,也是三年级最后的夏天了。这种事虽然应该等高中联赛结束后再说,不过我想早点整顿好接下来的社团体制。」
「嘿——那还真是辛苦耶——」
「你怎么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啊,下任社长。」
连手指都因长期接受阳光的洗礼而被晒成了小麦色,而她的手指直直指向的是——我吗?
「……奇怪?」
「干么转头,我对你可是有很高的评价的。」
看起来仍是平常那副好像快要生气的表情,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应该是在称赞我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钢铁之王称赞别人耶,说不定还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没看到摄影机突然蹦出来,社员们也没有拿出「成功骗倒你了!」的标语牌。每个人都以相当微妙的表情紧盯着我。
在我们田径社,帝王的命令可是凌驾所有律法之上的。只要她说是白的,就连乌鸦也会变成白的;她要是说跑,连雨丝也会跟着飘动前进。她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就算不正确也会被扳成正确的。
可是现在,她到底对谁指定了什么事啊?
「呃,这是什么计谋之类的吗……?」
「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下一任社长最好是能成为所有田径社员的榜样。横寺自从加入我们田径社后,从来没有请假休息过半次,也不会故意跳过训练前的暖身操,再加上你的成长有目共睹,怎么看都是我们田径社的一大珍宝啊。」
「这……这太言过其实了啦!」
「不过像刚才那样动不动就会出神忘我的坏习惯之类的,你当然还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如此,你还是能抬头挺胸接下这份荣耀。我想大概没有其他男人能像横寺这么深爱田径社了吧,你们所有人也得以这个男人当作标竿,认真地贯彻身为田径社员该有的自觉与风范。」
社长用威风凛凛的态度下达命令,长长的马尾随风飘扬,她的理念也同时传达到更多人心中。
看来水泥墙的秘密应该没有曝光才对。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变得更棘手了。
在场所有社员全都用恨之入骨似的目光瞪着我,大家的心情我都确实接收到了。居然敢对钢铁之王谄媚献殷勤,你真以为能成为二代帝王吗?拜托饶了我吧。不过是被夸了几句,可别太自以为是了——
虽然没什么好拿来说嘴的,但我的确是个很积极的田径社员。我没有败给跟身陷地狱没两样的斯巴达训练,还比任何人都快开始自主练习,跑五千公尺的成绩也有显着的成长。
若问我为何如此积极参与田径社的练习,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泳装啊。痛苦的地狱与极乐天堂只有一线之隔,勤做伸展操是因为可以把手撑在水泥墙上,和大家一起跑时只要早一点抵达终点,就能有更多时间坐在水泥墙旁好好休息的关系。
现在居然要我担任下任社长?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想自找麻烦呢,而且这对认真参与田径社练习的那些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