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抱枕啊。一把那玩意儿献给不笑猫之后,哎呀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仅烦恼完全消失,连古文也念得吓吓叫咧,在、在此、在这里、就在这里、动词的五种变化,平安无事地度过补考到了现在,别提烦恼了,我每天都过得超轻松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我就趁你还没改变心意前回家吧。真是太感谢你了!」
「呜喔喔喔喔!居然被那么慎重其事地道谢了,这种感觉真棒,太感恩了啦……!」
我用力踩着脚踏车的踏板离开了公园,身后的戳太不晓得在鬼吼鬼叫什么,不过我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塞得满满的书包在车篮里颠簸的上上下下弹跳。太棒了太棒了,戳太那家伙为了逞一时之快,想当贤者却铸下大错了。
这些宝贝已经是属于我的了。不管谁说了什么,都是属于我的啦。
「……他没打电话来。」
吃过晚餐、看了电视、洗完澡、又花了一个小时监赏那些宝贝。夜都已经深了,我的手机却连一次震动也没有。
还以为等戳太冷静下来后,一定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求我把这些东西还他咧。
我怎么想都不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居然用区区一百圆贱价卖出人类的睿智作品,实在太高尚了,戳太才不是那种有着高尚品德的男人呢。难道说戳太其实是女人吗?没有人希望看到叙述性诡计,而且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诡异的事态发展啦。
——如果是这样,那戳太的烦恼又消失到哪里去了?
古文补考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他的脑袋冷静下来了。难道说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看过这些宝物吗?是那个曾经和我热烈讨论在高速公路上要飙多快的速度感受到的风压才会比较接近胸脯触感的戳太耶。还是说……那是什么超越人脑知识的未知领域吗?
窗外,隔着夏季的夜幕可以窥见只有一棵杉树矗立的小山丘。
在家家户户点燃的人工灯火映照下,只有那里仍渲染着一片漆黑沉静无语。
我又想起戳太热切诉说的——关于不笑猫的传说。
「只要献上供品,就能把自己不要的东西硬塞给别人了。」
咕噜,喉头上下滑动着发出吞咽声。
说到我不要的东西——当然就是我的表面功夫啊。什么「能当上下一任社长是我莫大的荣幸」,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并非真心的表面话。今天换成戳太,他一定会说「开什么玩笑啊,蠢到我都不想说话了」吧。戳太的优点就是他很诚实。讨厌的事就说讨厌、喜欢的东西就说喜欢,跟我有着天壤之别。
都怪我这张爱说表面话引来灾厄的嘴,才让我没办法自由自在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如果我能不输给钢铁之王施加的压力,一五一十地讲出真心话,就能更接近梦想中的泳装世界了呀。
「反正祈求又不用花钱……」
溺水的人都会想找根救命稻草。而我现在正身陷言不由衷的泥淖之中。自作自受还让自己那么痛苦,这根本连笑话都称不上啊。
所以说,笑不出来的我是不是也该向不笑猫祈求看看呢?
目标是一本杉的山丘,那个看起来有点怪怪的猫咪木雕像。
把脚踏车停在山脚下,我小心翼翼地从栅栏的缝隙间穿过。
这座山丘似乎是块私有地,四周也有用铁丝网围住,但应该没有人管理吧。杂草任其丛生,地面干涸荒芜,连防止外人进入的铁丝网都破了好几个洞。不过倒是没听说小孩子跑进来玩被责骂之类的事。
靠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背着硬是被我对摺绑起来的抱枕,气喘吁吁地攀上未经开发的兽道,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达山顶了。这座山丘并不高大,只有一棵年老的杉树,彷佛支撑着整片黑夜般朝四面八方伸展着枝桠。
而杉树的根部,不笑猫今晚仍旧伫候在此。
它的脸差不多在我的膝盖高度。三头身外加用两只脚站立,看起来冷硬极了。明明它的脸上也雕出眼睛、胡须和鼻子,不知为何就是感觉不出半点表情。一般的招财猫都是举起一只手,但这只猫却是高举两只,爪子还正对来人。创造出这只不笑猫的家伙说不定是个有点天然呆的家伙吧。
说得好听一点是严肃,难听的话就是思心了。虽然不晓得它是什么时候被放置在这里的,但总觉得这尊不会笑的木雕猫像好像会放在这里直到地老天荒啊。如果是这家伙,确实很可能会成为那种背负了奇怪流言的主角。
因为手电筒的亮光会引来蚊虫,电源一切掉,周围马上就被深浓的黑暗色彩笼罩。我把抱枕放到猫咪面前,准备立刻来参拜祈愿……虽然这么想,但在许愿前又忍不住犹豫起来。
「唔唔嗯,用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吗……」
解开用来捆绑的皮带,拍了拍抱枕让它恢复原状。这是小时候不懂事,和戳太一起邮购买的东西。
我还有帮它取名字喔,这颗抱枕的名字叫「芭芭拉小姐」。
布料上头印的应该要是我当时很喜欢的偶像图像才对,收到芭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