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往地下楼层的脱衣区走,根本没仔细看过这些东西。
「可恶……明明只差一点点了!啊啊,讨厌!」
将额头抵在入口附近的某台夹娃娃机玻璃夹层上,小豆梓不断对机器钩爪传送念力,目标是大小正好可以抱满怀的乌龟布偶。机械钩爪在抱起来应该会很舒服的龟壳上摇摇晃晃,再移动到另一边荡来荡去,简直就像醉汉的脚步一样虚浮不稳。不,让醉汉来操纵说不定还比她高明呢。
「那个……」
在她掏出不晓得第几枚的百圆硬币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捉住小豆梓的手腕。
「你干么啦?」
「你大概是全世界最不适合玩夹娃娃机的人了吧,没路用也该有个限度啊。」
「你、你很烦耶,今天是我第一次玩,控制得不太好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鸟也不是一出生就会在天空飞的嘛!」
「鸟是鸟啦,可是鸡不管再怎么努力,花一辈子也飞不上天喔。」
「可恶……那你这个变态就办得到吗?」
恼羞成怒了。我还真是自找苦吃啊。如果是脱衣抓娃娃机,我就有自信可以抓个几只了。总之我还是乖乖把一枚百圆硬币丢进投币孔里——
「奇怪?太奇怪了,这一台的钩爪也太松了吧!」
「你看吧,这么困难的游戏机,不管是阿猫阿狗都抓不起来的啦!」
「我想这跟技术应该没关系吧。」
束手无策了,只能找筒隐求救,奇怪?话说回来,筒隐跑到哪里去了?
我张大眼睛在机台间寻找小小的鸭舌帽,却看到了一个糖果猎人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捧着一只手拿不完的饼干,一双眼睛仍贪婪地左右逡巡寻找下一台夹娃娃机当猎物,当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她正在确认机台的钩爪够不够有力、或是目标物容不容易夹到。当她投入硬币时,总是会确实地夹到狙击的目标。真是个夹娃娃达人。你就真的那么饿吗,筒隐?
「……好厉害。没有一点技巧可言的小鸡啊,我看你就换其他的游戏玩吧?」
「唔唔……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要那个嘛。」
小豆梓指着躺在机台里的乌龟布偶,嘟着嘴说道.还是很不甘心地一下又一下按着没投入硬币所以动也小动的按钮,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结果,小豆梓的颓丧心情一直到从筒隐手中得到饼干之前都没有恢复。「那一台的钩爪太松了,没办法抓的。」听筒隐这么说,小豆梓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真是的,这么一来还真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呢。话一说出口,就看到小豆梓又气得肩膀发颤,筒隐则轻轻耸了耸肩。
于是乎,时间咻的一下就过去了。
在夹娃娃机之后,我们上了二楼玩打地鼠游戏,「不要玩了啦!这个一点都不好玩啊!」「小豆学姐为什么哭了呢?」「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对地鼠产生感情耶。」「才、才不是这样呢!」依然是吵吵闹闹的。
三楼的太鼓游戏,「咚、咦?锵、奇怪,是哪边?咚!」「请你冷静一点。」「小豆梓真的很笨耶。」「呜唔……」「唔,下一局换我了。」「……为什么你会自备鼓棒啊?」「筒隐学妹的手快到我只能看见残影耶!」依然是吵吵闹闹的。
来到地下楼层,「这里的灯光好昏暗喔。」「烟味好臭。」「新的麻将游戏出了!呵呵,这次的对象是护士啊。」「好,准备到下一站去吧。」「我赞成。」「你们别从两边用力扯我的耳朵嘛!」「你很吵耶。」「真是吵死人了。」依然是吵吵闹闹的。
我再说一次。
时间真的咻一下就过去了。
等注意到时,外头已经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景色了,可以听见月亮的脚步声悄悄攀上东方的天空。从三楼到地下一楼,我们在每层楼都仔仔细细地玩过一轮后,终于回到一楼的长椅稍作休息。原本只是想转移她们的注意力,聊些言不及义的话题就好,想不到居然会在游乐场玩得这么开心。这场约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话说回来,今天的出游还算是在约会的范围内吗?
「我是第一次来到游乐场,想不到还挺有趣的嘛。」
一边吃着筒隐玩夹娃娃机赢来的弹珠汽水和软糖,小豆梓像个开心的小孩子般不停转动手指。
「就是说啊,很好玩吧,平民老百姓的游戏也是很美好的嘛。平民老百姓的生活刺激又有趣,平民老百姓的人生可是很欢乐的呢!」
「……你干么这么起劲啊?变态有时候就会像个变态一样,说出一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呢。」
「哈哈哈……啊,你的手指还沾着饼干屑屑呢。」
「这、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我是故意的啦,只是刚好而已啦!」
小豆梓有些没家教地把刚才还在甩动的手指直接含进嘴里。其实在玩游戏时也是一样,去除掉她总挺直脊梁、身上还戴着高价的名牌饰品之外,千金大小姐的气质几乎已不复见。其实她的内在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嘛。
而这一点也就表示——很明显并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