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之后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痛死我了啊啊啊啊!」
跳起来的瞬间,立刻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刺痛。像是被铲雪机毫不留情地碾碎了脑神经般,痛得让人无法忍受。
「你还得再躺着休息一下才可以。」
啪啪,肩膀被拍了两下,又被拉下恢复刚才的仰躺姿势。柔软的枕头就枕在我的后脑勺,接着出现在视野中的是筒隐窥探着我的脸孔。
她靠得那么近,却因为逆光的关系,让我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跟天文馆有得拼的偌大天窗洒下橘黄色的斜阳薄暮。
「这里是……?」
感觉是间还满宽敞的房间,赤裸的脚丫触碰到的是冰冰凉凉的木头地板触感,还可以看见筒隐身后的老旧冰箱和存放食材的架子。
「这里是我家的厨房,是我把学长背进来的。」
「为什么……咦,为什么要把我背到这种地方来?」
「因为姐姐从来没有走进厨房过,我想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场所。」
「……原来帝王不会下厨啊。」
流理台的高度比我家的低浅许多,看来这应该是间为了使用者而特别订作的厨房吧。原本只是想像钢铁之王握着菜刀站在这个迷你厨房里的模样,转瞬立刻与对我挥拳的恐怖记忆重叠了。
对了,我输了嘛……这一刻突然有了无比的真实感。全身上下没有哪里觉得特别疼痛,只有晃动的脑子仍不断产生思心的排拒感。
问了之后才知道,钢铁之王好像是把丧家犬丢到大门外任其自生自灭。是筒隐特地去拜托垃圾回收业者,请他们把大型垃圾沿着外墙拖行半圈,筒隐再从后门把我背进厨房里。该不会在我昏迷时正好遇上了人生的重大危机吧?
「学长真的好重,累死我了。」
说话的同时,筒隐把稍微滑落的冰凉湿毛巾重新放回我的额头上。
「……谢谢你。」
所以才反过来跟我玩医生游戏啊,真拿她没办法。
这次的症状比进保健室那时更加严重,而这次医生的脸也比上次贴得更近。视线往旁瞥去,就连她罩衫上的缝线痕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姿势几乎可说是覆在我身上,我的脸好像就快被她搂进怀里了,这到底是……
「我怎么会枕在你的大腿上啊!」
「对不起,因为厨房里找不到枕头和被子啊。」
「不不不,你用不着跟我道歉啦,这样很好,真的真的非常好。」
被我当成柔软枕头的原来是筒隐的大腿。既温暖又柔软,让人感到心情平静的同时,却又兴奋到全身颤栗不已,这真是最棒的睡床了。要不是我现在头痛得要死,我一定会拿后脑勺不停往筒隐的大腿上摩蹭啦。
「学长脸上又出现平时那种变态表情了。」
「啊,不是啦,这个是……」
「看来你应该没事了吧……真是会教人操心耶。」
筒隐轻轻叹了口气,手指轻柔地慢慢梳着我的头发。在逆光的阴影下,这个女孩此刻正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
「……既然你救了我,那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是啊,打架真的是很不好的行为喔。」
「那才不是打架,那种的哪能算是打架。挺身和压倒性的恶势力对抗可不能算是打架喔。」
我不知道筒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只看得见在光线折射下更显得鲜明的下颚线条。我知道她笑不出来,但「真正的」她又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
被相依为命的亲姐姐说了那种话的女孩子,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请不用担心我,其实我或多或少都能预料到这个事实了。」
早一步读出了我脑袋里的想法,筒隐淡淡地回应道。不是这样的吧?
「姐姐虽然没什么耐性,但事情过了她马上就会忘记,而且又很容易误会别人的意思。我想事情过后,她应该不会再去找学长的麻烦才对。」
筒隐又接着说。不是这样的吧?
「我很习惯跪坐,虽然这是第一次让别人躺在我的大腿上,不过你还是可以躺在我的腿上好好休息,等舒服一点后我再帮你叫辆计程车。」
「所以我说,不是这样的吧!」
「学长,你还不能起……」
「我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啦!钢铁之王不是说了要把那尊猫像破坏掉什么的吗,这么一来筒隐的真心就会永远消失了耶,你应该要更气愤才对吧!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生气呢!」
我硬是推拒她想制止我爬起来的手,总算从她腿上坐直了身子。整颗脑袋就像遭到大型卡车冲撞般教人忍不住呻吟,而我无法判断是因为太痛了,或是我实在太愤怒了。
「……我当然生气啊。」
「你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不是吗!」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真正的情绪已经被抽走了,所以你才不懂吧。」
「我懂!我当然懂,筒隐你根本一点都不生气!」
我们面对面坐在地板上,额头贴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