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可怕的重大事件。
就在我被不安驱使而起身的途中,看到了毛玻璃后面有个模糊的灯光亮了起来。有人进了脱衣室。
「……所以……」
「——我不原谅……小偷——!」
「……因为,我……」
「别阻止我——……大卸八块——……!」
我可以听到含糊的说话声——不对,那是怒喝声。有复数的人在。
灯光时明时暗。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时近时远,有时还会摇动澡堂的大门。明显气氛并不普通。
「小、小偷、大卸八块……?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最糟的模式,我的胸口感到一阵强烈的痛苦。
我坐立不安,立刻就冲出澡堂。
「给我等一下!不管是强盗还是暴徒全都滚过来当我的对手……哎呀?」
「请你听我解释。我会说明详细经过的,姐姐就冷静下来——……啊。」
「不对,你被骗了!拐骗月子的小偷男是——唔?」
声音与声音交错,视线与视线相交,诞生出来的是短暂的寂静。
两个方向的墙跟澡堂的门,在脱衣室里描绘出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三个人三种心情,都僵住了。
位于左方墙边的是筒隐月子。她以有如希腊雕像般的僵硬姿势站在一旁。
不过另一个人,像是一尊仁王像一样笔直站在相反方向的人,也是「筒隐」。
筒隐筑紫——身为我们田径社社长的钢铁之王,嘴巴半开地呆看着我。
啊啊,对了……因为第一次(几乎是)造访筒隐家这件事让我太开心而完全忘记了,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生活了一个可恨的肿瘤。梦想着跟妹妹结婚的麻烦姐姐。
哎呀哎呀,诸事不顺呢。
「打扰了,非常感谢你们借我浴室用。」
酷帅的我压抑内心的失望感,并且认真低头向她行了一礼。一个成功的战士,也是会给拐骗公主的魔王一个好印象的。
「啊、呜、呜,呜思,呜啊欤、呜呀呀……!」
「呜呀呀?呜啊矣?这是田径社新的打招呼方式吗?」
「唔啊,货、蠢,你这个蠢货——!」
虽然我这么想,钢铁之王并没有给我解释。
英气逼人的端正脸庞,像是得了热病一样全被染得满脸通红。虽然她细长的双眼直瞪我,可是她薄薄的嘴唇却只顾着颤抖却又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语。因为她像是要控诉什么似地不住摇头,这也让她光润的马尾来回晃动。
你是怎么了呢?姐姐。是迷上我了吗?
我把视线转向筒隐,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双手紧紧遮住自己的双眼。
「听好了。我相信学长的良心。我认为你不是刻意这么做的。」
「嗯,唔?刻意?」
「所以——我拜托学长,请把衣服穿上。」
「说到衣服……喔喔!糟糕!」
被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其实是全裸的……虽然是只在这里提一下,让女孩子看到裸体这种事,因为拜羞耻心消失无踪所赐,我只记得解放感。感觉上好像快要对魅惑的路上暴露出道觉醒了呢。
不过,嗯,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话就另当别论,男生露点大家都没赚到啊!
「我马上就穿。你毛巾放那里?」
「别、别靠近我!别靠过来别碰我不要摇!」
我往前踏出一步的时候,钢铁之王大声发出近乎悲鸣的怒号。
她像是面对害兽般后退两三步,结果脚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始终盯着一个地方看,除此之外就算只剩手臂能动她也拼了命想往后退。帝王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反应呢。
「……是说,微妙地心里觉得有些受伤呢。」
「我是心被你侮辱了!你让我看到那种怪物,让我这十八年里偷偷怀抱的淡淡幻想都化为垃圾了!」
「什、什么怪物?」
「欸欸,吵死了给我闭嘴,给我割下来去死!把你的砍成肉酱之后我也要去自杀!」
「所以说你要把什么砍成肉酱?」
钢铁之王手脚不停乱动,并且开始把附近手构得到的东西,像是洗衣夹跟清洁剂拿起来就朝我丢。好痛!既然要丢现在就把你后面的毛巾丢过来啊!
……不过,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帝王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普通女孩。筒隐筑紫原本既铁面又聪明的表情,像现在这样脸红之后就变得非常容易让人亲近。
或者该说有点可爱。
能够把厌情表现出来真是太好了呢。在不对的情况下,而且还想着完全不一样的事,我静静地露出微笑。
顺带一提。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眼前有个面露奸笑的全裸高中男生正俯视着快要哭出来的女孩。我正在犹豫何时该去报警呢,之后筒隐淡然地这么告诉我。
※
房子正中央的大房间。
这里大概有我房间三十倍大小,这个有着榻榻米地板的客厅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