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一种玩法啊,这种性癖太特殊了。将来有希望——不对,年纪还这么轻,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因为采咲女士很奇怪喔!其实让她真正感到高兴的,应该是另一种称呼吧。」
「另一种称呼?」
「——例如采咲妈妈,之类。」
少年的声音沉了下来,溜出悲凄的笑容。
他的模样宛如孤军奋战的小小骑士,从站姿散发出一股虚幻的坚强。
「因为采咲女士孤单一人,其实她是非常害怕寂寞的人呢。所以我也得努力陪伴她才行。」
「……我很能体会你的心情。」
曾经在这个家里和姊姊相依为命的女孩,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的点头带着些许的哀凄与同情。不过途中,她就逐渐转而咀嚼玩味自身洋溢的幸福感。
因为缺乏和家人的回忆而寂寞。因为寂寞难耐,遭人遗弃的猫才会一直用细微的声音,发出「来玩扑克牌吧」的邀约;那声音比记忆更有真实感地依然紧贴在我的鼓膜上。
但是,这些伤痕应该已经被痂痕覆盖了。
我们之间累积的对话,以及我们所跨越的难关,应该已经葬送了筒隐家的黑暗,将其化为过去的亡灵了。
「这些感觉总有一天,会出现像你一样的英雄,在他的帮忙之下获得解决。别担心,别担心。」
筒隐面无表情地将少年拉过来,怜爱地抚摸着他幼小的头。
不断地、不断地抚摸。宛如横越架在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之间,那条细小的幸福之桥一般。
「啊哈哈……姊姊摸太久了啦……」
「没有这回事。被年纪大的人抚摸,是年纪小的人具备的正当权利。」
「那、那么,大姊姊也想被别人抚摸吗?」
「……这个,该怎么说呢。」
筒隐抬头瞄了我一眼,随即又别过脸去。
哎呀,刚才的动作难道隐藏着什么要求吗?因为月子妹妹资格考的新问题,可能包括了咬人猫的陷阱题,真是伤脑筋啊。就像被抱枕那个时候一样。让我带回去好好检讨一番吧。
「不用管我没关系,现在是抚摸阳人弟弟的回合。」
「唔唔唔……」
少年在筒隐的来回抚摸之下,眼角微微泛红,露出困惑的表情,脚跟扭捏地摩擦着。
然后他彷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来看我,并且抓住我的右臂。
「帮我一个忙,大哥哥!」
只见他不断蹦蹦跳,将我的手臂拉长,然后碰触筒隐的头。
「大姊姊就让大哥哥来回礼吧!开、开玩笑的啦……」
「…………」
「…………」
「…………」
「……这个,对不起,没事啦……」
大概是对自己主动出手感到无地自容,只见他一下子连耳根都红通通的。这置之不理的话可能会出人命吧。
就这样,我继承了少年的遗志,战战兢兢地开始抚摸筒隐的头发。一不小心可能连我都会跟着陪葬。
不过筒隐的乌黑秀发就像泼了水一样纤细,光是触摸就隐约从指尖传来阵阵香气。现在就算没命也是死得其所吧。
「…………」
筒隐并没有一口咬过来。
她只是身体偶而会颤抖一下,既没说不要也没说想要,一个劲抚摸少年的头。而我则好乖好乖似地抚摸筒隐的头。少年颤抖的指尖正抓着我的手臂。
「…………」
「…………」
「…………」
没有人说半句话。不断持续这种奇妙而神秘的永久循环。
某种意义上,多亏被筒隐抚摸的我,我才有机会抚摸筒隐呢。如果从时间悖论的角度思考,就像一边抚摸着月子妹妹,同时被月子妹妹抚摸一样啊!增加了耶!月子妹妹变成两个人了耶!哇噢~!!
……总觉得现在这一刻,如梦似幻呢。
「好!既然机会难得,我们就来实际增加月子妹妹吧!展开快乐家庭计划!」
「……………………」
我顺势抱着筒隐的肩膀,试图带她进入寝室;于是她无言地死命拽着我的耳朵,让我的左耳差点变成两个。
今晚的月色真美。
皎洁的明亮月光,洒落在整座中庭池塘之上。
高挂在天空的满月,以及池水中的模糊月影,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不知道水面的另一侧,镜之国中的平行世界里,是否有一个不知道几岁的横寺同学,正在窥看着我们呢。
「……真是奇怪。」
我不由得噗哧一笑。
洗好澡之后,我在中庭里悠哉游哉地散步,同时拉着不合身的运动服衣领。
以前,不对,应该说十年后,我在筒隐家过夜畴同样借穿过。无色无味,身体部分宽宽大大,却只有手脚部分嫌紧的蓝色运动服。
虽然少年随便挑了这件给我穿,不过我和这件衣服似乎满有缘的。事到如今,我对筒隐的父亲愈来愈感到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