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由我来保护!由两个我形成双重防壁!任何人都别想进来!」
「唔……」
「好啦,月子妹妹你可以继续放心换衣服啦!」
「原来如此。」
筒隐抬头盯着我瞧,大大的瞳眸彷佛将我吸进去一般,我们就这么对望了一会儿。突然,我事不关己般地思考着,横寺同学刚才究竟在胡扯什么呢。
……如果她愿意让我辩解的话。
我自己脑袋也一片混乱。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开始采草莓啊。而且不论从何时何种角度来看,筒隐的裸体都宛如艺术品般芙丽。我绝对没有对她产生任何邪恶思想。而且我还很兴奋。
「——看来光是拜托阳人弟弟看守,是我太不小心了呢。」
冷静,难以言喻的冷静声音洒落一地。
筒隐以自始至终都很自然的举动,缓缓蹲了下去。
「这是我贪图方便的责任,小时候的阳人弟弟没有错,丝毫不该责怪他。这也不能责怪学长,不应该责怪任何人。」
「真不愧是月子妹妹!这么体贴!所以被告无罪!」
「只恨变态不恨人,罪可忍变态不可忍,绝对不能饶恕变态。」
「月子妹妹……?」
「本庭现在宣布判决。」
全裸的筒隐一屁股端坐在榻榻米上。她的腰杆笔直地挺着,柔嫩的肌肤甚至散发出一股高雅。然后她捡起少年遗落在房间里的棍子。
审判之槌高高举起,只见筒隐化身为小小的阎罗王。
——之后的事情,我实在记不得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被窝里。
我就像根鲜血淋漓的圆木一样,躺在阴暗的房间内,躺在整齐铺设的被子上。
「真是奇怪。总觉得刚才好像体验了一趟地狱呢——」
「会不会是学长作梦梦见的呢。」
从同一房间的角落传来平淡的声音。说得也是,那种笔墨难以形容的恐怖刑罚,一般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呢。
少年不在四周。可能是看见大姊姊隐藏的一面,害怕地逃到大房间去了吧。
这么说来,嗯,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
「…………」
持续了一阵沉默之后,
「以防万一,我先声明。」
由筒隐先开口。
「虽然我和学长两人独处深夜的密室里,不过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如果学长趁我不小心睡着时偷袭我的话,我真的会生气喔。」
「为什么这么具体地指定时间啊!?」
「我真的会生气喔。」
筒隐的声音还是一样遥远。她大概连同棉被,一起避难到十分遥远的地方了吧。
「我、我不会偷袭你啦!绝对不会!」
「真的吗?」
「真的,我向天地神明发誓,不管发生任何事惰,我都不会碰你一根汗毛的!」
要是再到地狱走一遭,我可能就回不来了。等身体情况万全之后再偷袭吧。
「是吗…………草莓……」
似乎听见她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窸窣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中似乎还混杂了叹气声。无奈的是,母亲大人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母亲大人,是吗?
我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忘记刚才那番话。
想不到放弃希望的人竟然会是母亲,我实在不愿告诉筒隐这件事。
深秋的风势让庭院嘈杂不休。类似小动物奔跑的声音,让天花板不时传出叽嘎声。
当我静耳倾听夜晚的声音一段时间后,
「——独自一人在这个家生活着,果然太宽广了呢。」
我以为筒隐已经进入梦乡,想不到她突然开口。
「想不到妈妈竟然能忍耐这么久……虽然我一点都不希望妈妈承受这份孤独。为什么,妈妈不和我们一起生活呢。」
「那是因为……」
「看到这个家的惨状就真相大白了。妈妈一个人生活,屋子里没有半个小孩。以前的我和学长没有任何接触点。我果然没有资格成为第一,原来是这样。」
她说得没错。
钢铁小姐的记忆有问题,祖父母那边的记忆才是正确的。
这个时代,筒隐姊妹早就离开了家。所以月子妹妹不可能是和我认识最久的人。
「但、但是!这和资不资格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或许是这样没错,或许并不是这样。我以自己的理论来思考这件事,就像学长有学长自己的想法一样。总之无论如何,我们两人之间都没有交集。」
「筒隐……」
「妈妈也和我的想像天差地远。我从来没有听姊姊说过,我们的妈妈是那样的人。要不是我想确认什么过去的话——」
微微的叹息掩盖了语尾,之后筒隐没有再说任何话。
夜晚在寂静中愈来愈深沉,
我隐约觉得,我们或许已经不需要再待在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