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那珠樱树的精气,化成了人形。在春之气息中发出新芽的树木,可是充满着精气呢。」
鹰一郎和纱那王四目相交,点了点头。
难不成,不知道的只有我?——桐绪心想。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千代开始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桐绪赶紧正襟危坐、细细倾听。
在这片土地被称为江都之前,这附近有个很大的池子,叫做七日池。池中栖息着一条长着黑鳞的巨龙,是这儿的土地神。
「每当村民有什么请求,就会绝食七天七夜,再将那七天份的重要粮食丢进池里,以向龙神许愿。我们姐妹俩,就是那龙神的使魔。」
某一年,干旱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
「那是一场可怕的旱灾。所有的农作物都种不活,村民想丢食物入池求雨,但却连一点食物也找不到,只能吃草根、啃树皮度日。龙神不忍心看村民受苦,于是便将七日池的水全献给上天,让村子降下雨水。」
结果,失去了水的龙神便就此灭亡,只剩下使魔姐妹还留在这片土地。
「那座祠堂是过路的僧侣为我们俩建造的。虽然现在它已经变得老旧不堪,但对我们两姐妹来说依然是个重要的祠堂。」
对于长久以来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千代来说,妹妹的过世应该让她倍感寂寞吧?这股思念之情演变为仇恨之心,老实说也不能怪她。
而这座道场恰巧居住着纱那王,对千代来说更可谓天赐良机;反枕与家鸣正是因此才得以进入这个家,千代当然也可藉此化为人形,轻松混入风祭家。
「我认为这是个报仇的好时机。一开始我还希望看到二位狐狸主人沉溺在丑恶欲望中的模样,但……你们两位总是只为我操心……」
「因为这两兄妹是一对无可救药的滥好人嘛。」
纱那王嗤嗤地笑了。
「纱那王,你一开始就知道千代小姐的真面目和目的了吗?」
「那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只要你打开心眼,自然就看得见真相。」
桐绪无言以对。这么一想,千代初次来到道场那天、得到天尾移之刀那天,以及竹林中那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便都说得通了。
「啊,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千代小姐要我别接近藤真公子?我还以为藤真公子就是千代小姐的仇人呢。」
「千代也是名妖魔,只要看藤真一眼便能知道他身上跟着不好的东西。不过呢……对了,千代忽略了一件事。」
听到纱那王的话,垂着头的千代不禁抬起脸来。
「千代,你的仇人真的是鹰一郎吗?」
「……您的意思是?」
「桐绪的刀之所以能砍伤你,是因为上头有我天尾的加持。但是,鹰一郎拿来砍杀白蛇的腰刀,应该只是把普通的腰刀吧?」
千代睁大双眼,以手掩口。
「鹰一郎的刀应该不是杀死妖魔的关键。你怎么没有想到,或许是死去的龙神震怒于白蛇想加害少不更事的孩童,所以才降下天谴?」
「不,等等,纱那王。别说了,错的都是我。就让我当坏人吧,别责怪千代了。」
鹰一郎拼命地袒护泪水决堤的千代。难怪人家说鹰一郎是无可救药的滥好人——不过桐绪很以这样的哥哥为傲。
「怎么样?千代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待在这个家吗?啊、不、不、呃……如果你不在的话,桐绪也会感到很寂寞的。」
桐绪拉着千代的手恳求她。千代紧紧地握着那双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待在这儿……不过,樱花季已经结束了。我是因为吸取樱树精气才能维持这个模样,而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就维持蛇的姿态不就好了。」
鹰一郎的答案很简单。
「老实说,我真的很怕蛇。不过,千代小姐是例外,因为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鹰一郎公子……!」
桐绪认为,如果只是个被恋爱冲昏头的人,是不可能说出「家人」这个蕴含着珍贵情感的词汇的。
不,对方可是鹰一郎,或许这句话只是他不经意迸出来的话罢了;不过,听在千代跟桐绪的耳里,可是一句响彻心扉的甜言蜜语。
桐绪心痛地看着痛哭失声的千代。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两人结为连理呢?
不知怎的,连桐绪腿上的化丸都开始吸着鼻子:看来,想让鹰一郎得到幸福的,并不只有桐绪一人。
「纱那王,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桐绪看着纱那王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总觉得这位狐仙大人打从一开始便料到她这位滥好人主人会在最后提出某种请求。
「你能不能帮帮他们?」
「很不巧,我对别人的恋情并没有兴趣。」
「你不必有兴趣呀,快帮帮他们吧。」
「喔?你这是在命令我?」
「没错,这是我的命令。」
如果你帮我,我就给你一年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