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化为一条大蛇,而鹰一郎则成了被大蛇视为猎物的青蛙。
「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不,不对!我是冤枉的,千代小姐!」
「亏我以前如此信任鹰一郎公子……」
「今后也请继续相信我吧!」
「太污秽了!」
哇——千代掩面飞奔而去,而鹰一郎则赶紧随后追上。
「唉,哥哥……你死定了,千代小姐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听了桐绪的呢喃,纱那王不禁咯咯地窃笑。
「你笑什么呀,纱那王。不要以为你已经脱罪了!」
「这跟我又没有关系。」
喀锵!厨房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鹰一郎刚从古董市场(被骗)买来的古伊万里(假)大盘子,这会儿可能已经惨死在千代手中了。
桐绪缩起脖子,转向纱那王。
「这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吗?」
「他不是鹰一郎的孩子吗?」
「怎么可能呀!我家那个老哥?」
追根究柢,那封信上可是指名要找纱那王,这点桐绪是不会忘的。桐绪不死心地瞪着纱那王,只见纱那王刻意叹了口气,摊开桧扇。
「看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啊——除了性骚扰这部分。」
「我日夜都待在你身旁,你说,我哪有时间跟其他女人结合?」
「不、不、不要以为你这样勾引我,我就会上当喔!」
秋天的夜风,吹拂着那头仿佛稍一碰触就会融化的银色长发,沙沙地从纱那王肩上流泄而下;上等绸缎所织成的衣袍,飘出一股薰染的伽罗香。
(讨厌!身为一个男人还这么狡猾,爱勾引人!)
桐绪转过头去,免得自己被纱那王迷惑,此时他却抚弄起桐绪的黑发。这位狐仙大人,总是喜欢抚摸桐绪那头乌溜溜的秀发。
「我的这位公主,怎么成天给我找麻烦呢?」
「我又不是故意给你找麻烦!」
今天桐绪的一头乌溜溜长发也如常系着淡紫色的「蕾丝」。那是纱那王从前珍藏在螺钿风格小盒子中的发带。
这似乎是以前两人邂逅时桐绪赠与纱那王的礼物,但桐绪迄今却仍未能想起那段回忆。
「你打算拿那个男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收养他呀!就算我退让一百步,姑且相信他不是你的私生子,还是不能改变书信上指名要找纱那王的事实。」
「你想养育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
「难道你要我就这样把他丢在门口、见死不救吗!?」
桐绪紧紧地将婴儿拥在怀中。真不可思议,如此和他一同呼吸、感受他肌肤的温暖,竟能使人逐渐萌生一股母性。
「桐绪,不然你就把他塞进桃子里、丢到河中就好啦!在山里割草的老爷爷跟在河边洗衣服的老奶奶会把他捡起来喔。」
「化丸,不可以说出这种话喔!因为呀,你从今天起就要当哥哥了呢。」
「哥哥!?」
「是呀,是大哥唷。」
「大哥!这样啊,本大爷要当上大哥了啊!」
骗化丸上钩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想要攻陷大本营纱那王,就得像这样由外围一一布局才行——这就是兵法。
「好吧,我就勉强答应你。桐绪,那家伙是妹妹,还是弟弟?」
「啊——对耶,他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桐绪将他放在坐垫上摊开尿布,一股强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呜哇!尿布湿得一塌糊涂!原来如此,难怪你哭个不停,乖喔。」
「他有小鸡鸡耶,是弟弟啊。」
「嗯,是弟弟。乖、乖,我现在马上帮你换尿布喔。」
话虽如此,风祭道场并没有这种东西,因此桐绪打算将鹰一郎的兜裆布撕开来代替尿布,于是将婴儿推给纱那王。
「来,纱那王。」
「干嘛?」
「我要去哥哥房间找用不到的兜裆布来改成尿布,你就稍微抱他一下吧,爹爹。」
「你说谁是爹爹。」
桐绪硬是将婴儿塞给满脸不悦的纱那王。
「唉呀,很不错耶!你们两个看起来很像一对父子喔!」
纱那王配上一个婴儿,这种组合就像月亮和太阳一同升上天空般突兀,但这一幕却意外地如诗如画。不愧是好男人,做什么都有模有样。
不仅如此,更惊人的是:纱那王一抱住婴儿,他就破涕而笑了。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
「你闹够了吧?」
「对了,得帮他取个名字才行!取纱那王的『纱』字,叫他纱丞如何?至于『丞』,则是从这年头最红的花旦雪之丞的名字借来的,目的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孩!」
「桐绪,你想惹我生气吗?」
「好啦好啦,爹爹又要生气了。纱丞,等我一下下喔,娘马上就把尿布带来给你!」
谁是娘啊!——化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