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汝后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后悔了。只是……”
只是——
有点空虚。
接受了历史、命运的安排,实在太沉重了。
我太肤浅。
“还是说,不可能因为汝在春假时救了吾,所以导致世界灭亡——这样说比较好吗?”
“不……也是啊。的确不可能呢。”
那是两码事。
斧乃木说得对。
虽然人生有不幸,但也会有幸福。
所以——后悔没有意义。
“这样说也许汝会开心一点,吾不太会说安慰的话。如果汝是这样想的话,就很难采取行动了吧?”
“行动……什么意思?”
“这次汝借用吾的力量进行时空穿梭,老做些威胁人类伦理的事,也许还会违反重大规则——在人类常识中,看到有小孩子遭遇交通事故,进行拯救也是当然的吧?”
“……”
“遇到溺水的人也要救,遇到有麻烦的人要帮忙。那是人类累积了几千年的良好品格吧?汝——是因为这种品格才救吾的吗?”
“不…是啊,可以这么说。”
“那,汝在交通意外中拯救出来的孩子,将来有可能变成罪犯,可能杀人,这些可能性都是有的。溺水的孩子有可能很快又横死街头了。”
救了吸血鬼——导致世界灭亡。
“——到时候汝会认为自己当初救人的决定是错的吧?”
“……”
“反过来说吧。汝喜欢的前班长,她在被父母虐待的阴影下长大,所以得到了人类不可能有的超强能力。那她应该感谢父母吗?感谢他们不爱自己、苛责自己?”
“那——”
不应该。
就像我让战场原、贝木说感谢一样——善意是善意,恶意是恶意。
结果那还是没办法回头的。
不可以。
“相反,因为父母过分溺爱而变成没用的人的事例也是有的。忍野就不会帮助人类,助人为乐这个词的真正意思,我还是无法体会到——凡事都有例外。救是救了,但真的能够让他走上正轨吗,这个必须看以后才知道呢。”
忍野。
那家伙如果看到现在的我——会给予怎样的建议呢。
不,他不会给予建议吧。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那家伙——也不会帮助我吧。
“……在你毁灭世界之前很久,能量点就被封印了。封印专家,就是忍野或者影逢小姐或者斧乃木,不过他们也许有点不同,贝木也是……他们那些人,在世界灭亡的时侯到底在做什么呢?”
“不是全军覆没吗?”
“全军覆没吗……但忍野夺取了垒盛期的你的心脏,影逢小姐也是跟不死身怪物战斗的专家——”
“跟他们战斗,连吾都会陷入苦战,但那只限于吾一个人。在创造了大量、真的是大量眷属之后,他们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而且那些家伙曾经是人类。
忍有点骄傲地说,但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不谨慎,呼一声叹气。
类似自我厌恶。
在听到我的见解之后,忍对自己的评价也是蛮高的,我没办法接受她这么轻松的解释——但最起码在我认识的三个专家中,忍野肯定不会无视这种状况,她应该会采取什么办法——最后就是这个结果吗。
到底是怎样的经过呢。
惨败呢,还是善战呢。
忍野输了吧。
她——他们输了。
输给大量吸血鬼。
“但是…吾真的不希望那是自己做的。难以置信汝制造出那么多眷属。简直就像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甩掉,然后自暴自弃的女人嘛。”
“那是比喻吧?”
“嗯,啊,不不,当然是比喻了。”
忍很慌张地胡乱搪塞过去。当时已经天亮了。就算降落地面也没什么问题。
“总的来说,那些专家也被吸血鬼化,最后变成丧尸了。”
“忍野变成丧尸……”
嗯。
原本她就是像丧尸那样的家伙。
“想到这里真是郁闷……忍野就别说,你一开始咬到的羽川也是,还有战场原、神原、千石、火怜、月火大家都变成吸血鬼,然后都变成丧尸了……”
也许在北白蛇神社包围我们的丧尸中,就有我们的朋友、熟人。
脸、身体、当然连身形也都融化成一团,难以区分——所以他们在其中的可能性也不会太低。
“还是别想算了。越是想,越是无可奈何。”
“是啊——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只有世界毁灭前死掉的八九寺没有变成丧尸了。”
对我来说,那是最痛苦的事实。
为了不让八九寺变成怪物,却把全人类变成怪物了。
无论忍如何跟进处理,也会被那事实吓得毫无斗志。原本我就毫无斗志——现在连忍都情绪低落,我的罪孽到底多么深重。
不能再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