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没有流血,没有尸体,临终遗言都没留一句。然而,似乎有不成声的叫喊在火场上空回旋,在风中徘徊。这喊声挥之不去,使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这是受一己之私驱使、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家伙的临终呻吟。
“我一定会变得强大……”
一太郎自言自语道。
3
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手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呼吸困难,甚至有些恶心。然而,不能总站着。一太郎努力回过头,踏着满是热炭的废墟,向刚才火舌升起的地方走去。
他确信佐助他们安然无恙。没有理由,只是他们从小就在身旁,他总有这样一种直觉——仍然感觉他们还在身边,还活着。
火舌升起的地方,许多燃过的木材堆成了一座小山。一太郎坚韧地一根根挖开,佐助露了出来。虽然全身发黑,但似乎仅仅是和服烧着了,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受伤。少爷暂时放了心,接着扒拉第二处炭山。仁吉出现了。他也毫发未损。看来都不是寻常妖怪。
二人平安无事,少爷从心底里松了口气。
三人离开废墟往回走。木桶店的与吉应该只是昏迷而已,因此让他在原地睡一会儿。等他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火场,说不定会惊讶得跳起来。
事情顺利解决,一太郎的嘴角现出了微笑。然而两个伙计却似乎闷闷不乐,大概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被半妖打败之后,偏偏被少爷救了出来,心情想必很复杂。两人都为保护一太郎而来,结果被一太郎所救。而且不成体统的是,和服已经烧焦,他们几乎一丝不挂,而且全身乌黑。
“总觉得好像河童啊。”
回来的路上,一太郎不小心说的一句俏皮话,似乎更加令伙计们沮丧不堪,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幸运的是,不知是哪个逃避火灾的人把行李落在了路旁,因此二人决定各借一套和服穿。虽然衣服显得短,但不管怎么说,总算不像河童了。过昌平桥之前,他们在一个熟识的轿子铺借水洗了洗,然后揽了轿子回家。
(最好在不引起骚乱的情况下,悄悄回到长崎屋。)
大火灭了,半妖除掉了,残留的返魂香那梦幻般的香气也消散了。
刚一想到往日的生活又回来了,少爷就在左右摇摆的轿子里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今天早晨起得太早了。
4
“少爷,醒得真早啊。”
刚醒过来,佐助就一如往常,马上出现在了眼前。火灾已经过去了五天,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少爷那天回到店里以后,只躺了两天。虽然跌伤了,而且咳嗽,但都不怎么严重。从前天开始就能像以前一样正常进食了。
从那以后,见越人道再也没出现过,看样子少爷似乎可以继续留在店里了。和那个乍看很和蔼的妖怪见面虽然有些可怕,但一太郎也希望他能来给自己讲讲外祖母的事。
吩咐伙计打开板门之后,阳光照射进来。微白的光线宣告了时间确实还早。然而,和火灾那天不同的是,佐助心平气和。
少爷正纳闷自己为什么这么早醒来,仁吉就用小托盘端着茶到了身边。火盆上坐着的热水还没烧开,真是奇怪。少爷盯着仁吉的眼睛一看,伙计们就互递了个眼色。店铺那边似乎有什么情况,而且人声嘈杂。
“少爷,实际上,今天早晨松之助来长崎屋了。”
“他还活着?”
一太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半妖确实说过,把松之助杀了。看样子是说了谎。
“据松之助说,火灾发生在他离开店铺之后。墨斗大概想附在松之助身上,就去了木桶屋。”
“但那时松之助已被解雇,不在店里,半妖无奈之下就附在了与吉身上。”
也就是说,松之助非常幸运地和半妖擦肩而过,躲过了一场劫难,而且早早离开了木桶屋,躲过了一场火灾。
松之助在荐头店找过工,曾经下决心独自做生意,只是,大量店铺在火灾中被烧毁,许多人失去生计,因此还没找到落脚之地。虽然和从火灾里逃出来的人们一起在寺庙暂避,但也非长久之计。身无分文、穷途末路之际,松之助就来投奔亲生父亲了。
“难道还不能接受吗?”
“少爷,暂时还不能乱来啊。”
发生火灾那天,和半妖的对决发生在离店铺很远的火场,之后也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母亲一定会担心。去看火灾的事,父亲一定会以为是他们早就决定好的,不可能不生气。而且两个伙计本来应该阻止少爷外出,却反而跟着去,回到店里的时候,又那么狼狈。
三个人都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而怒火的枪口特别对准了两位伙计。
“我们决不能为松之助求情。”
佐助如此一说,少爷不高兴了。
“可……松之助哥哥现在有难处啊。”
“上次荣吉遭袭,钱褡裢和金子都没有送到他手上吧?”仁吉问。
少爷点点头。佐助嘟囔道:
“这不是正好嘛。现在老爷正大发雷霆,要是从松之助口中得知他和少爷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