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讽刺他们。
「仁吉还是挺有两下子的嘛。说是一心只想着保护少爷,看来并不是……背地里玩女人,还玩出了火呢。」
「胡说!你胆敢再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小心我把你扔到井里去!」
对于仁吉的恐吓,屏风偷窥男有时佯装害怕,但并不会真的就此低头。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女人家住何方,芳名为何啊?」他又连珠炮似的问道。
仁吉气得脸色发青,就像在大晚上用灯笼从下巴往上照时的面目颜色。
「她不会叫『久米』吧?」
「看来你真的很想变成井里的土!」
话音未落,仁吉就伸出手去。屏风偷窥男顿时倒在榻榻米上,被仁吉摁住了。他直着嗓子,拼命地喊:「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你这个死性不改的,还撒谎!」
伙计手一用力,屏风偷窥男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在榻榻米上拼命地挣扎。这时,一个悠闲的声音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仁吉,刚才说话的是我啦。」
知道说话的是少爷,伙计马上笑着松开了手。他白了佐助一眼——佐助咕哝了一句「白痴」,然后看着大口大口喘气的屏风偷窥男。
「少爷,您是从什么地方看到『久米』这个名字的?」
「是这封情书的最后两个字啊。她写的也许不是『去死』,而是『久米』。」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被子上的情书上。静了一静,妖怪们忽然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字写得像蚯蚓爬似的,这两个字的确不是『去死』。」
「的确是『久米』,这字写得也太烂了。」
「虽然写得像蚯蚓爬似的,但要是笔画能稍直一点儿,也不至于产生这样的误会啊。」
鸣家们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笑。一太郎却是一脸苦笑。
「看到这封信,绝对不会有人动心,只会想到蚯蚓。」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写的啊?」
少爷和妖怪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仁吉赶忙来到火盆边给少爷倒了杯茶。和普通人不同,妖怪们只希望这些情书能给少爷解闷,别的就无所谓了。对于那些满怀爱意的写信人来说,这恐怕是怎么都料不到的事。
「写这封信的姑娘,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学的字,这样拙劣,老师也敢让她拿出手。江户有这样的老师吗?现在那些习字所的教育,由此可见一斑。」屏风偷窥男站了起来,走到被子旁,插话道。
少爷微微侧过头,对伙计说:「看来习字所的教育真的很糟糕。」
「那是因为他们没钱。」深谙经商之道的佐助一边解释,一边把搁着茶水的托盘放到少爷旁边。「在习字所,那些老师的收入一般来自五节供(注:五节,指人日、上巳、端午、七夕、重阳五个节日。)和即兴书画表演。金额每次都不同,一般是在两百文到一分金(注:一分金,约四分之一两金。)之间。」
「还有榻榻米钱和炭钱等。如果认为某个老师没有能力,父母就不会再掏钱。」接过话茬的是仁吉。「在这个世上,钱可是很重要的。」
伙计在茶水旁边又放了一盘小包子当点心。
「吃一点吗?」仁吉担心地看着少爷,问道。
看到点心,妖怪们脸上明显露出激动的表情,头朝同一个方向晃了过去,都去看少爷的状况。要是少爷能吃下包子,他肯定会好心地把点心分给大家,让大家一起享用。
「我起来了。」
一太郎感觉到了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他笑着,久违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仁吉高兴地把点心分到小盘子里时,短促的声音突然响彻冬日的天空:「当!当!」
毫无预兆。持续的警钟是通知发生了大火灾。警钟一响,负责灭火的脚夫就会出动。
「哎,干吗啊?」
说时迟,那时决,少爷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就已经被紧紧裹进了棉睡袍。
「你们不用这样,我能走!」
但抱怨的声音忽然消失不见。佐助把裹得像海苔卷似的少爷扛到肩上,踢开点心盘和茶水,朝走廊跑去。他只想让少爷赶紧逃离火海,把少爷带往离长崎屋只有一步之遥的京桥。桥下河道中停着船只。
「你们别再围着那些包子了,赶快逃到仓库去!」
厢房里,仁吉一声怒喝,扑向散落一地的点心的鸣家们便陆陆续续不见了。屏风偷窥男没法在大太阳底下跑,于是带着自己的原身——一架古老的屏风,钻进少爷为了以防万一在厢房内给他准备的地洞,还盖上了}同口。
这时又传来两声有节奏的钟声。由于火灾近在咫尺,长崎屋后院的泥瓦匠们跑得衣角翻飞,赶紧把仓库的出口堵死。
在远处吹来带着焦臭味的风中,裹着被子的一太郎被放上一艘长崎屋做买卖用的小驳船,很快驶离岸边。
「多谢两位,让一太郎及时逃出来。」
听了长崎屋老板藤兵卫对两个伙计说的话,作为继承人的儿子却气鼓鼓的